鳐鳐傲娇地扬了扬白嫩下颌,“我笑什么,与你何干?你这混世魔王,又回来作甚?”
此时天光映雪,鳐鳐身着轻纱质地的梅红曳地绣花宫裙,满头漆发慵懒地散落在腰际。
因为雪光,本就白嫩细腻的肌肤越发清透雪白,清丽不可方物,瑶台仙子也似。
魏化雨打量她半晌,目光流连过少女略微饱满的胸部,忽而低笑几声。
他朝小姑娘招招手,“你过来。”
鳐鳐抿了抿唇瓣,犹豫半晌,才踩着绣花鞋走到他跟前,梗着脖子问道:“干什么?”
少年吻了吻手里的绯丽牡丹,旋即把牡丹重新簪到她的鬓角,嗓音撩人:“国色天香,说的大约就是我的小公主吧?这世间能与绝色牡丹赛美的人儿,可没有几个呢。”
那朵牡丹乃是纯正的胭脂红,重重叠叠的花瓣围绕着淡金花蕊盛开,很是明艳逼人。
可簪上鳐鳐的发髻,那胭脂红却不及少女一点朱唇红得艳丽,刹那间黯然失色,反而衬得鳐鳐的小脸艳丽张扬,国色天香。
小姑娘浑然不曾察觉少年眼底的惊艳,只当他是在调戏自己,因此为着他的不庄重而重重捣了他一拳。
“小公主怎的半点儿情调也无?”少年受了那一拳,不怒反笑,伸手挑起她的下颌,“若我死了,莫非小公主也这般无情?”
“呸!你若死了,我定然放几个爆竹好好庆贺!”
魏化雨挑了挑眉,下一瞬,整个人猛然朝后仰倒!
暖阁乃是一处巍峨宫殿最顶端的阁楼,地势极高,若从扶栏上摔下去,不死也得摔断骨头。
鳐鳐在这紧急的一瞬间,忘记了魏化雨是会轻功的,只下意识趴在扶栏边,对着下方焦急地大喊了声“魏化雨”。
然而地面是茫茫白雪,半个人影也无。
她吓呆了,小脸苍白,眼圈通红,攥着扶栏的手止不住地发紧。
“魏化雨”
她呢喃了声,单手撑着扶栏一跃而上,不顾一起地跳下扶栏,欲要去地面寻魏化雨。
却在下落时,察觉刺斜处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揽住她的腰把她带到暖阁下一层的宫殿里。
那人把她抱得紧紧,胸膛宽阔而紧实,隐隐有大漠风沙的味道。
少年特有的低哑深沉嗓音,带着戏谑徐徐响起:“瞧把我家小公主急的,这就奋不顾身要来救我了嘴里却还说着什么高兴我死掉的话,真是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鳐鳐小脸红透,压根儿不敢抬头看他,只暗暗又捣了他一拳。
魏化雨很满意她刚刚奋不顾身欲要救他的表现,因此倒也没有继续调侃,只轻捏了下她的小翘鼻,“好了,这次哥哥我真要回行宫了。临走前再说一句,莫要为凤樱樱的姻缘操心,她的婚事,并非你能插手的,可记住了?”
“快走吧你!”
鳐鳐没好气。
魏化雨离开后,小姑娘捂住滚烫的脸蛋,跺了跺脚,暗恨自己刚刚冲动,竟然那般失态。
她懊恼地回到暖阁,席地坐了重新抱起画册,边翻看边嘀咕,“我怎的就不能操心姨姨的姻缘了?偏要操心!”
她翻了几页,因着心神不宁,于是又放下画册,开始检查起自己炼制的香丸来。
检查了半晌,小姑娘忽而攥着个小瓷罐,沉默地在博古架前跪坐下来。
她眨巴了下圆眼睛,“那什么,我好像把欢情香当做醒酒香,送给白姐姐了但愿,但愿他们什么都不会发生”
云香楼。
雕门紧闭,厚实的绣花窗纱低垂,使得雅座内光线昏惑。
白圆圆推门而入。
扑面而来的,是浓烈酒味儿。
她掩上门,隔绝了外间的喧嚣,在寂静里,把屋中灯盏一一点亮。
视线落在地面。
冷硬的地板上,花思慕胡茬丛生,酩酊大醉地躺着,不复昔日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模样。
十几个大酒坛散落四周,剩余的酒液流淌出来,打湿了他单薄褶皱的衣衫。
白圆圆拎起裙摆,在角落的香炉前跪坐下来,取出鳐鳐给的醒酒香,慢条斯理地点燃。
趁着焚香的功夫,她费劲儿把花思慕拖上床,又解开他的腰带盘扣,好叫他睡得舒服点儿。
她亲自收拾好雅座,便坐在床边,轻蹙着细眉,眼神复杂地盯着花思慕。
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就爱惹是生非,常常与人打架,受了伤又不敢回府叫他爹娘知晓,常常偷摸到她的闺房求她帮他包扎。
真够叫人操心的。
她这么想着,见花思慕还未醒,犹豫了下,继而小心翼翼地给花思慕褪下衣裳,又端来热水替他擦拭身体。
床榻上,花思慕双眸紧闭。
然而意识,却早已清醒。
鼻尖嗅闻到的,是奇怪的香味儿。
该死的熏香,莫名令他浑身血脉喷张
而一双柔软的小手,正拿着温热的帕子,替他擦拭全身。
这女人真的很仔细啊,是真的在替他擦拭
全身啊!
就连那一处,也不曾放过
他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捂住那里坐起来,厉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女人,本公子的床,也是你能爬的?!”
四目相对。
难捱的沉默后,花思慕咳嗽了声,不自然地扭过头,“白圆圆,你也老大不小了,男女授受不亲,可懂?”
“医者,不必分男女。”白圆圆倒是很淡定,把帕子扔进水盆,起身走到窗畔,透过窗格上镶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