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脑子的东西!”徐政德松开手,居高临下地望着跌坐在地的女孩儿,“你姐姐就是因为没脑子,不得皇上宠爱,所以才会死在沈妙言手里。你若能为皇上诞下一子,还愁扳不倒她吗?”
徐思娇理了下衣领,仍旧不敢直视徐政德眼睛,“虽然皇上这几夜都歇在长欢宫,可是,可是怀孩子这种事,又不是我努力就能怀上的……”
徐政德眸光渐冷,“过来。”
徐思娇怕极了他,以致根本不敢靠近。
徐政德拎起她的衣领,把她拉到跟前,在她耳畔低声道:“别忘了,若不是本国公当年发善心买了你们姐妹,你们俩到现在,也仍旧只是牧羊女……你们既然享了这一场荣华富贵,那么就该懂得报恩!”
他的眼神,如狼似虎。
徐思娇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浑身抖如筛糠,恐惧道:“我不想,我不要……”
她和姐姐,原是西北牧羊人的女儿。
后来发生大饥荒,爹娘就把她们卖给了路过的徐政德。
徐政德见她们生得可爱漂亮,于是将她们认作女儿,对外只说是他亲生的。
她们姐妹先后跟着他来到镐京,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做高楼宫阙,什么叫做锦绣成堆。
她们欢喜着,新奇着,却不知道,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qín_shòu!
他不止对她们姐妹动手动脚,还把她们作为他换取权势的砝码!
长欢宫中灯火摇曳,男人大力撕碎了她的宫裙。
徐思娇纤细的脖颈高高仰起,狼狈地承受着这个男人的恣肆妄为。
那张娇俏动人的小脸上,却已是遍布泪痕。
当时年少,并不知道上苍赐予的所有馈赠,其实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
眼见着终于到了徐政德大寿这日,徐思娇一早就起来,仔细地梳洗打扮。
她对着铜镜,认真敷了胭脂,虽然暗恨徐政德qín_shòu不如,自己压根儿就不愿给他祝寿,可国公府中,却有她惦念的人,值得她冒着被那qín_shòu再度玷污的风险,回府省亲。
敷完胭脂,婳儿进来禀报:“娘娘,沈姑娘求见。”
徐思娇面无表情:“请进来。”
沈妙言穿宫女服制,未施粉黛的面庞娇嫩动人,上前盈盈给她行了一礼:“贤妃娘娘,这次回府省亲,不知我能否随行?”
徐思娇冷笑,“怎么,你不留在宫里,陪伴太子殿下?”
沈妙言笑了笑,“太子殿下跟着李太傅读书,我留下来,白白引得他分心。听闻国公府景致极好,乃是镐京城数一数二的好府邸,我实在是很想见识见识呢。再说了,我曾害得国公爷痛失一臂,如今想来甚是惭愧,所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前去赔礼道歉。”
她措辞完美,毫无破绽。
徐思娇不疑有他,杏眸中掠过狠光,冷冷道:“你要去就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本宫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也懒得再与你装模作样,可不会在人前与你姐姐长妹妹短的!”
沈妙言唇角始终噙着淡笑,“深宫寂寞,我不过是想去瞧个热闹罢了。”
徐思娇冷哼一声,抬手示意宫女在她高耸的发髻上多插几柄珍珠发钗,这才起身,拢了拢宽袖,朝沈妙言伸出手:“过来扶本宫。”
沈妙言歪了歪脑袋,不以为意地走过去扶住她的手。
徐思娇今儿穿的是圆头高底的绣花鞋,这是镐京城才流行起来的,她个子矮,穿着倒是衬得她高了一截,气质也好了不少。
两人离开长欢宫,徐思娇上了妃子轿辇,面色冷淡地示意起轿。
轿辇行至皇宫门口,众人又等了会儿,才等到君天澜的仪仗过来。
沈妙言望过去,只见三十六名黑甲侍卫开道,中间十六人抬着一顶明黄软轿,后面则跟着七十二名手持旗帜、斧钺等物的金甲侍卫。
一眼望去,威风凛凛。
明黄软轿停下后,福公公俯身凑到轿窗前,恭敬地应了声什么,又迈着小步子,急急奔到徐思娇轿辇前,笑道:“娘娘,皇上请您与他同乘龙辇。”
徐思娇瞟向沈妙言,动作矜持地朝她伸出手:“扶本宫过去。”
沈妙言淡然地扶住她,从从容容地往龙辇而去。
龙辇被放下,里面的人亲自挑开轿帘,声音淡淡:“进来。”
徐思娇受宠若惊地钻了进去,娇声道:“陛下待臣妾真好!”
沈妙言望着那明黄轿帘缓缓放下,无所谓地拢了拢宽袖,与其他宫女一同跟在了龙辇后面。
半个时辰后,龙辇终于行至镇国公府外。
这次徐政德寿宴乃是大操大办的,来往宾客多如流水,府门前聚集着众多小厮、侍女,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眼见着龙辇转过长街,已然有腿脚利索的小厮,飞快报给了府里的人。
徐政德领着所有宾客,恭敬地守在府门外,及至看见明黄轿辇,忙一齐跪地行大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轿辇缓缓停下。
沈妙言冷眼看着君天澜与徐思娇出了轿辇。
徐思娇在人前的性子永远是活泼而不知世事的,欢欢喜喜地奔到徐政德跟前,亲自把他搀扶起来,“爹爹,这礼我可受不起!”
徐政德笑得慈爱,“娇娇是贤妃,如何就受不起这礼了?”
说着,抚须望向君天澜,“皇上,里面宴席已经备下,请皇上进府!”
君天澜表情淡淡,余光扫了眼沈妙言,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