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不努力,他的妻子就要被张祁云撬走了。
屋子里烧着暖炉,谢陶捧着芋头坐在炉子边啃,小年糕坐在花几上,正优雅地舔着猫爪爪。
小年糕听见脚步声,斜了眼走进来的男人。
顾钦原下意识离它远些,在谢陶身边坐了,望向她手里捧着的东西,温声道:“中午就吃芋头?”
谢陶始终垂着眼帘,“我的嫁妆快用完了,又不好意思要大叔送的食物,厨房里送来的饭菜又不能入口……”
顾钦原听着,下意识训她道:“厨房做的菜如何就不能入口?我常常说,为人妻者,该勤俭持家,你莫非都忘了?!”
话音落地,外面响起婆子的声音:“夫人,您的午膳奴婢就搁在门口了哈,你自个儿出来取吧!”
谢陶起身去外面取来食盒,往顾钦原怀中一塞,“相爷既是认为入得了口,那便送与你吃罢。”
顾钦原揭开食盒盖子,眼神微变。
食盒里装着一碗面。
一碗发了霉的、黑乎乎的青菜面。
本就粗糙的碗,碗沿上还有几个豁口,面汤上甚至还结了一层冰。
大年初一的年饭,他顾钦原顾丞相的正室夫人,就吃这个东西!
若是传出去,他这丞相算是不必再当了,脸面都丢尽了,又何必再出入官场!
谢陶望着他冷厉的面色,歪了歪脑袋,“我的嫁妆,都叫软软拿去府外买菜肴和日常用具去了。如今口袋空空,这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
“这么多年,我从未张口问你要过月例银子,听闻谢昭的月例是二十两纹银,我也不多求,你按照三十两算,把这些年的月例银子,都补给我吧。”
顾钦原听着,面皮又是一阵阵发烫。
他竟疏忽陶陶至此……
哪家的夫人日常起居,就要动用自个儿的嫁妆银子了,传出去可不得让人戳他的脊梁骨?
他重重盖上食盒,冷声道:“来人,给本相把谢昭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