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卢朐河畔追逐了小半日,仍没见到丁零人和轲比能的影子,但大军过境的痕迹倒是不曾中断。
前方出现的一个斥候,朝着吕布迎了过来。
“少将军,急报!”
来到近处,斥候从马背跃下,一个箭步,冲到吕布的面前。
“说!”
斥候抱拳说道:“丁零人逃进了中部鲜卑,轲比能大人率军追击之时,遭到了鲜卑王骞曼的阻拦,双方目前仍处在对峙中。”
“什么?鲜卑王骞曼?”
听着斥候回禀,吕布眼眸闪烁,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
旁边的张辽,开口询问道:“那这么说来,骞曼是打算保下丁零人?”
“不仅如此,骞曼还蠢蠢欲动,似乎想将轲比能也吞下,但碍于张杨与魏续两位将军,暂时还并未有所异动。”
“嗯,好,那就让轲比能退下来吧。”
吕布点了点头,对斥候吩咐道:“丁零人已经不成气候,轲比能的仇也算报了。骞曼终究是名义上的鲜卑王,这次就卖给他一个面子。”
“诺!”
斥候得了吩咐,立刻纵马离去。
“少将军,就这么放过那些丁零人?”
张辽神色有些诧异,虽然参与了这次战役,但他并不了解吕布的全部计划。
“这件事还没完呢。”
看着斥候离去,吕布微微一笑,睨着张辽说道:“你以为代理王魁头,能眼睁睁的看着骞曼壮大么?”
“少将军的意思是……”
张辽闻言一怔,旋即满目震骇,望着吕布问道:“难道这一切,都在少将军的计划之内?”
“离家太久了,也该回去了。”
吕布没有回答,反而纵马南下,“通知各部,收兵回家。”
“诺!”
注视着吕布的背影,张辽深吸了口气。
如今的吕布较之当年,明显要更加深不可测。谋划之远,思虑之深,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针对丁零人的计划,居然连中部鲜卑都算了进来,而且还如此的不露痕迹……
西部鲜卑和中部鲜卑的地域,其实并没有特别明确的分界限。
以往双方遇到之时,都会很默契的避开。
虽然两者间有着仇恨,但在没有把握灭掉,或者重创对方之前,是不会轻起争端的。
可是这一次,轲比能追击丁零人,明显的过于深入了,引起了中部鲜卑的不满,甚至鲜卑王骞曼都出现了。
而且,鲜卑王骞曼的出现,明显有着更深层的意义。
轲比能与骞曼对峙着,并不想与对方交兵。可眼看着丁零人逃过一劫,轲比能心中自然是非常不甘。
至于骞曼,同样不想和轲比能交手,他自知实力比轲比能差很多。即便如今,他接收了部分轲比能的旧部,轲比能还被丁零人骚扰的够呛,但依然没有把握能战胜轲比能。
更何况,在轲比能的旁边,还有一支汉军在虎视眈眈。
虽然骞曼并不畏惧汉人,甚至还时常劫掠幽州,但现在却不愿意招惹。
并州军如今的强势,鲜卑人是最为了解的。
双方正僵持不下时,就见到有一个人,来到了轲比能旁边,也不知道耳语了什么,让轲比能微微皱起眉头。
望着这一幕,骞曼正满心担忧,目光中充满警惕。
“哼,你赢了,我们走。”
轲比能一摆手,带着大军离去。
而张杨和魏续两人,也得到了消息,随着轲比能一同撤军离开。
我赢了?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幕让骞曼有些发懵,不知道刚才还寸步不让的轲比能,怎么突然就带着人离开了。
等待轲比能走远,骞曼才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这些丁零人算是保了下来,随后的计划也就可以展开了……
而此时的丁零首领,却是满脸的苦涩。鲜卑王将他保下,恐怕也没什么好心。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想起先前对拒绝骞曼的示好,丁零首领的心里就有些不安。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丁零人是仇视所有的鲜卑人,而并非只是轲比能那一部分。
“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鲜卑王骞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可是这份笑容,看在丁零首领眼里,却有些毛骨悚然。
在这一段时间里,轲比能的西部鲜卑,因为丁零人的侵扰,出走了一些部族。
这些部族,有的躲进了草原里,有的投奔了中部鲜卑。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但只有各部鲜卑的族长,才知道他们身负的使命。
其中的一部分部族,藏进了草原各处要地。而另外的一小部分,则是进入中部鲜卑,投入了鲜卑王骞曼的麾下。
鲜卑王骞曼,招揽了这些部族,自然是十分高兴。
而如今,又拿下了丁零人残部,这让他的势力空前强大。
虽然与代理王魁头相比,他的势力还远远不够,但至少已经能掰一下手腕了。
与此同时,吕布曾俘虏的丁零人,竟有许多人成功越狱,并且还逃进了中部鲜卑,成功的找到了丁零首领。
许多事情,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每一件事都被安排的合情合理,至少给了别人一个相信的理由,一个找不到破绽的理由。
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吕布默默的关注之下。
逃走的丁零人,涌向中部鲜卑,让丁零首领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