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吾家那小子,不过两三岁,才刚刚学会说话,就给他封了这么一个官,恐怕不太好吧?”
阿斗哈哈一笑:“年纪小怕什么?吾那个太子,如今还未面世呢。到时让他们两人自小陪伴,不是正好吗?”
得,看来阿斗是坚信张星彩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男的。
不过这也难怪。
毕竟是高祖皇帝显灵,又是应大汉复兴的兆头而孕,在这古人眼里,除了象征国祚的太子能有这般应验,还能有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冯永哪还有拒绝的余地?
当下便行礼道:“臣谢过陛下。”
听四娘说,冯永极是宠爱冯家的嫡长女,要等她懂事后再给她择人家。
反正自家孩子也没出生,阿斗倒也不急。
不过冯家的儿子,却是可以先做做文章。
听到冯永答应了下来,阿斗极是高兴:
“那可说好了。冯侯这一身学问,可得好好教给令郎。吾十六岁便与汝相识,想想我们的孩子,一出生便是玩伴,到时父子皆是佳话,哈哈……”
这小胖子想得倒是挺美!
冯永也跟着嘿嘿一笑。
这对君臣在暖阁说了好久的话。
一个是有心拉近关系,一个是巧言令色,什么话都能接上,当真是越说越投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有宫人过来传消息,说皇后与老夫人从隔壁过来,想要见皇上。
阿斗连忙允了。
倒是冯君侯,一听老夫人也过来了,立马有一种想要逃走的心虚。
只是这暖阁又没有什么后门,哪有他逃走的路?再说时间上也来不及。
不一会儿,只见张星彩与张星忆两姐妹一人一边,扶着张夏侯氏走了进来。
待她们给阿斗见了礼之后,冯君侯也硬着头皮,上前给皇后和张夏侯氏行礼。
“见过皇后,愿皇后千秋万岁,长生无极。”
张星彩含笑点头:“冯侯请起。”
“见过夫人。”
张夏侯氏爱女心切,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张星忆现在没人敢娶的状况,身为母亲,对冯君侯那肯定是有微词的。
不过她刚见过夏侯霸,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多年心愿得偿,再加上现在这情况,她也有一部分责任。
所以此时对冯君侯倒是和悦。
“君侯多礼了,老身可不敢当。”
看到张夏侯氏这般态度,冯君侯不由地暗松了一口气,偷偷地瞄了一眼阿斗,暗道小胖子果然说对了。
一念至此,贼心不死,又悄悄地看了一眼张星忆。
张星忆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般,却是似笑非笑地一直盯着他看,盯得冯君侯心里直发毛。
“都不是外人,坐,皆坐。”
阿斗很是识机地出来给自己的连襟打圆场。
“陛下,你是知道的,老身这些年来,一直是少有出府,从不参与这朝廷之事。”
“只是吾那从兄,不是亲兄,却胜似骨肉之亲。这一回,老身破个例,就是想过来求个情。”
“不敢多求陛下,只求能给他一条活路……”
想起当年汉中之战,自己那位叔父(夏侯渊)与从弟,皆战死在定军山,张夏侯氏就是心如刀绞。
汉魏两国虽说是死敌,但叔父在饥荒之年为了救自己,把亲生儿子都舍弃了,对自己可谓深恩似海,岂能说忘就忘?
这一回就算是豁出了老脸,也要救下从兄之命。
哪知阿斗咳了一声,说道:
“老夫人,这夏侯将军,乃是冯侯亲手所擒,如何发落,还是要问一下冯侯之意的。”
咦?
还有这说法?
冯君侯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见张夏侯氏向他望来,连忙说道:
“晚辈在月氏城时,就曾与夏侯将军说过,老夫人乃是晚辈的半个师长,这才说动了他前来与老夫人相见。”
“再说了,在外如何征战沙场,那是将军之事;在内,如何处理国事,那是陛下之事。”
“如今夏侯将军已由宫中之人接手,如何处置,自然是由陛下作主。”
一番话,既捧了张夏侯氏,又捧了阿斗,同时还让人有知进退之感。
不但阿斗听到“如何处理国事,那是陛下之事”“如何处置,自然是由陛下作主”,心里高兴。
就连张星彩都大是满意。
倒是张夏侯氏,听到冯永的话,却是有些不太明白:
“君侯师从高人,老身何能,竟敢成为君侯的半个师长?”
冯永腆着脸解释道:
“南乡学堂那边,有一书,名曰《洛音字典》,乃是教学生下洛音之书,当年晚辈为了编写此书,对老夫人多有请教。”
“世人皆说南乡有大教化之功,却不知老夫人其实也是出了力的……”
现在谁不知道南乡的书籍、纸张、印刻等东西,乃是天下第一?
光是那能免费让人借阅书籍的新华书店,就足以让所有有心向学,却又无甚门道借书的寒门士子感激一生。
这等大功德,冯君侯居然也能扯到张夏侯氏头上,而且理由无可置疑。
深知阿郎为人的张星忆脸上微微有些扭曲,似乎是在强忍着笑意:
这个巧言令色的家伙,连阿母都能哄骗……
即便是张夏侯氏这等不与世相争的人物,心里亦是生出愉悦之感。
她看向坐在那里的冯君侯,心里突生出一阵阵的后悔:
当初那丞相夫人说亲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