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听得她如此说,萧琇莹也来了兴致,睨眼看了她曼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想看的不是寻常人喜欢的姹紫嫣红和园中秀丽之色?”
星晴倒也不怕萧琇莹这样问,于是俏脸一扬,愉悦的声音就在暖阁外的小院子里响起,“县主,满京城谁人不知道您啊!贵人们都爱些花啊,草啊春花秋月什么的,可是您偏偏是个那里热闹就往那里凑的性子!奴婢悄悄听闻从宫里出来上了年纪的嬷嬷们说,宫里的公主们大都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得的斯文人,可是偏偏您从小就不一样,非得换上方便行动的衣服,跟着皇子们在皇宫里爬树掏蛋,下湖摸鱼,打架斗蛐蛐。因着您是女孩子,所以每每被书房的夫子或是皇上太后知道了,总是皇子们遭殃。”
萧琇莹眉色一挑,漫不经心的将眼神从滔滔不绝的小宫女身上一扫而过,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面色。
“后来出了宫门,勇王的疼爱您,您又时常在街头晃荡,最是不喜欢什么诗词歌赋也不爱什么金银珠宝!今个逗小姑娘,明个上赌坊,后个钻进了哪家的酒馆里,看胡姬跳舞,老王妃忍无可忍,将你拘在府中教养,可也是三天两头的换女夫子。京城里的夫人们都悄悄说,您可当真是京城第一位女纨绔!虽然后来,您年纪大了,不再跟着勇王出门,可是奴婢想着一个人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随着一个人的年纪增长的,所以想着那处地方,应该更合您的心意才是!”
那张伶俐的小嘴,一张一合之间,说的是滔滔不绝,眉飞色舞。简直比楼里的说书先生还情感丰富,抑扬顿挫!
“您也知道,在行宫里伺候,不如在宫里时常能见到贵人们,而且大都是上了年纪的嬷嬷和公公们。所以,对于宫人的约束自然就不如宫里那么严苛了,只要不涉宫规,是可以四处走动的。奴婢在西南的地方发现了一处院子,从那里看去可以看到整个行宫和周围村子。不说景色如何好,可胜在视野开阔,快到年关了,周围的村子大都在家里准备年货,不似行宫里的烦闷之气,倒是多了些喜庆。”
说完,星晴这才打量萧琇莹的神色,看到萧琇莹含笑,稳了稳心神,倒也没有生气的模样,便知道自己投了她所好。
“说的不错,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大概不知道。我约莫十来岁上,生了一场病,前头的事情,记得不甚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赞同你的,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既然太后有事在忙,谷冬也不知道哪儿去了,那么就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去看看吧!老是呆在着四角天空里,都闷了!”萧琇莹含笑说着,站在暖阁外,看着走廊上,漆绿粉彩,雕龙画凤,祥瑞神兽,端坐在屋脊之上,威严赫赫。
“奴婢就知道县主一定会信喜欢的!”星晴笑的眼睛都弯了,“县主跟奴婢来!”
一路七弯八拐的,越走越偏,越走越冷清,可是萧琇莹见星晴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由得问道,“小丫头,还要多久啊?”
“前面就到了!”星晴说道,“您听有炮仗的声音,肯定是谁家的孩子在玩闹!”
果然走了几步之后,前头豁然开朗,不在是狭窄的小道,因着京郊行宫靠近清凉山,西南这一块的地势较其他的地方,却是要高出许多,进了院子,学着小丫头的样子,回头看去,果然是行宫景致尽收眼底了。
“县主,您觉得如何?”星晴问道,“可是觉得比之园子里的还要壮阔三分?”
“确实美,四周景致尽收眼底,无端的生出波澜之意!”萧琇莹点头笑道。
远处的草屋上的烟囱炊烟袅袅,灰白的烟雾,随风三到了天际。枯黄的柿子树上零星的挂着几只红色的小灯笼似的柿子,有贪吃的顽童,在树底下捡了石子往上抛,不料石子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屋子里的狗,一时间狗吠传来,吓的顽童撒丫子跑开。遇见别人家放炮仗,停下来捡地上的炮仗,脸上的惊恐之色,变作了欢喜。近处,大殿外,传来丝竹之声,丝丝扣耳,应该是哪家的闺秀在弹琴,小溪之上有好事的公子,栽船而出,好不恣意。诸多的院落之中也有不少的宫人低头小心的走动,唯恐冲撞的贵人。
阵阵寒风袭来,不觉透骨,四处并无树木枝桠可阻,其势越见汹涌,星晴见状,便将她引进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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