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的萧琇莹便同千萍道在院子里见到的吕氏,“你是没有瞧见,那柔柔怯怯的样子,说话温声细语,偏偏声音确实好听的很。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夫人,这样的菟丝花,如何能放到别家养着。我看她穿的衣衫实在单薄,只是碍着不好说些什么!”
千萍听得心里一惊,脸色也微微变了,不过听萧琇莹的意思似乎也没有想要帮衬一二,于是弯着嘴角笑道,“县主,可是那吕夫人让您生了怜爱的心意?您这怜花惜玉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为何要改?”萧琇莹一双明丽的双眼看向千萍,有些意外她会这样说,于是闷声道,“从前,即便是红楼里的一些出身不好的姑娘,我给钱你们都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如今那吕氏还是住在府里的客人,我只是言说一二,何况那吕氏委实楚楚可怜!”
千萍见她计较,忙连声道,“不过是觉得大夫人当家,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有些打大夫人的脸面。对了,今日宋公子临走的时候,派人将给您的礼物送了来,说是南边来的稀罕物件,您要不要瞧一瞧?”
“南边来的?”萧琇莹问道,突然想着南楚京城这几日出现在市面上的那些舶来品,遂点头。
至此,千萍在萧琇莹看不到的地方吐出一口浊气,心道,这件事情只盼着县主永远都不要知道的才好!这样想着,便出门取东西了。
屋子中间,炭盆里的银丝弹烧的旺旺的,进门的谷冬丢了一块橘子皮进去。“郑嬷嬷嘱咐婢子给姑娘做化食的汤水吃,这才做好!”
说着就端到了萧琇莹的面前,瓷白的碗中盛着橘红色的汤水,汤盅里漂浮着几颗萝卜雕刻成了小兔子。
萧琇莹指着谷冬手里的碗笑眯眯的说道“:谷冬,你家县主我可是没有见过掉进水了还活生生的小兔子呢!”
“县主喝吧,免得一会儿又说肚子疼。”谷冬笑道,“汤水是山楂熬成的,您最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正好将萝卜的涩味遮盖!奴婢熬好之后,柳妈妈还特意给三爷送了一碗去。”
“他在府中?”萧琇莹拿着生凉的勺子,还温热的心也慢慢变凉,她凝了凝心神,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明日是皇祖母贺寿,百官朝贺,北宋和漠北都来了使臣,他今日不忙?”
“兴许是忙过了!”谷冬道,“县主可还要一碗?”
萧琇莹摇摇头,让她退了出去。将手里的话本子撩开,伸手推开窗户。
灰色的天空又下雪了,洋洋洒洒自天而落的雪花细白微小,落在才打扫的砖石上;落在院子里的树叶上;落在瓦砾上;落在角落里悄悄说话的柳寒烟和千萍的身上。静悄悄的,似乎耳边只听得呼呼的风声而已,久而久之,烦闷的心思竟也觉得好些了。
她有些想家了,想念勇王府里鸡飞狗跳的日子,想念老是训她话的祖母,想念总是纵着她性子的父王,想念同她一起被跪祠堂的二哥,想念牙牙学语,粉团可爱的珠儿。那么久,她才想明白,原来勇王府是她的家,在张家的这些日子,在经历了昨晚发生的那些时候之后,她彻底知道了自己同借住在这里的吕氏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的,都只是客人,迟早是要回到自己家的。
晚些时候,千萍将宋知卿送来的贺礼放在萧琇莹的面前给她看,“听说宋公子准备这东西也是颇费了些心思的。”见萧琇莹将贺礼拆,是一株珍珠米做珊瑚树的玩物摆件,不算大,倒也算精致。只是这样的一株珊瑚树,对于萧琇莹来说倒是不见得有多么的珍贵,甚至说是寻常之物,只是到底是一份心意,是故看过之后,就让千萍收了起来。
“明日一早,县主是要进宫参加寿宴,届时您是要穿诰命服的。昨个儿我和谷冬就将您的朝服找了出来,整理了一番,您瞧瞧明日配什么珠钗好呢?”千萍叫了小丫头将东西放进了小库房去,回来就抱着绛红色的朝服。“您出嫁的时候,皇后娘娘赏了一套红玉头面,戴那个既体面又喜庆!”
“不用,宫里的那几位公主可还有好几位没有出嫁,我若是穿红戴绿的,他们的脸上能好看,何必找那个不自在!”萧琇莹的眼睛从书里抬起来,横了她一眼道,“往常都是寻常即可,明日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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