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之前的事情,皇上本就觉得萧琇莹有些小题大做,可是在听到妄议朝政几个字之后,皇上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看向镇国公的目光也不那么和善了!
而萧琇莹不准备放过,继续说道,“儿臣本就好奇,推门而入问道素来规矩礼教严苛的杨家竟然教导出这样肤浅的女子的时候,才知道,住在正院里面的竟然是妾室,而非皇祖父钦赐镇国公夫人杨氏!可见镇国公宠妾灭妻,蒙骗皇叔以庶充嫡,林驸马的身子不好,可是听得杨夫人是有位嫡长子的,那位小公子暴毙而亡,一定是有什么蹊跷在!皇叔,宫里的淑妃娘娘身子不好,未能生下一儿半女,如今杨夫人的嫡子有这样,岂不知进京的杨家人知道了会如何想,是不是觉得咱们萧家人根本就不看重当年先祖许下的誓言!”
“林国公,你好大的胆子!”皇上厉声呵斥道
在场诸人,都被着暴怒的呵斥声吓的浑身哆嗦,而林国公和他身后的锦姨娘早就仆匍匐求宽恕。
“皇上明鉴,儿臣不幸,这辈子就只得三子,嫡长子因故去世,庶长子是锦姨娘所处,嫡次子身子不康健,为了他国公府遍寻名医。臣担心诺达的镇国公府后继无人,又单子嫡次子的身子骨,这才与人商量,请立身子康健的庶长子为世子。皇上,以庶充嫡这样的罪名,臣万万担待不起!”
听得他如此悲彻的自析,皇上也不由得暗自怀疑自己是否猜错了。
“才不是,太宗年间,有人以庶子请立世子,太宗允之,那是因为嫡子过世。高宗年间有人与国公爷同样的情况,请立庶子,但是高宗责令庶子必须善待嫡母,且生母赐死!如今皇叔仁慈,可是你却将杨夫人逼到偏院居住,杨夫人一身素衣,积年旧衣,而这位锦姨娘穿金戴银,绫罗绸缎,比杨夫人还正派,太后新丧,连皇后娘娘并后宫诸人都不敢过多粉黛,你家的姨娘倒是胆子雄壮的很!”
站在一侧的安郡王,听得萧琇莹犀利的用词,不由笑出了声,又赶紧咳嗽几声,“皇叔,阿莹所言,可是属实?”
皇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能说向来不学无术的萧琇莹也有学识渊博的一次么?
“可亏了当年的杨淑太妃日日在我跟前将女子一定要睁大了眼睛嫁人,并且将历朝历代嫡庶不分的事情给我说了好些遍。”萧琇莹偏头对着镇国公说道,“而且儿臣冷眼瞧着,世子夫人架势很足,连公主府里的事情都参和一二,府令全然被世子夫人逼得毫无招架之力。镇国公,你家的夫人们都不知道规矩二字怎么写,还是觉得公主下嫁就是任由你们揉搓的了!”
镇国公惊讶的看了萧琇莹一眼之后,又偏头看向跪在身后的锦姨娘,这会儿锦姨娘已经浑身抖得和筛子一样了。
“世子夫人当真是贤能!”身后传来一阵威仪的女声,众人看去,正是皇后带着杨夫人来了。
皇后进了内殿,见了皇上,众人也向她见礼,“请皇上原谅臣妾不请自来,实在是杨夫人所言,震撼人心,堂堂天子脚下,一国嫡出公主,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世子夫人,庶子媳妇压制的毫无反击之力。都怪臣妾,往日里交代公主,只以女儿家的东西交她,却忘了告诉公主,人心叵测四个字。可怜公主还怀着四个月的身孕,林驸马身子也不好,这几回进宫,竟然是一点风声都咩有透给臣妾。若不是阿莹气不过道镇国公府上找杨夫人做主,撞上了竖子诅咒皇上皇室宗女,只怕也不会闹得皇上和臣妾知道了!”
说罢,皇后一脸热泪,跪倒皇上面前,“臣妾无能,没有交到好公主,没能及时发现京城中有如此奸诈妾室,请皇上降罪!”
“这事如何能怪你,说到底这桩婚事,这世子人选还是朕做的决定,与皇后无忧,来人给皇后和杨夫人赐座!”若是方才皇上对这件事情还有一丝怀疑,那么皇后的出现,二公主的遭遇,就彻底的打消了他的猜测。
旁人不知道,皇上却很清楚,自从五公主去世之后,皇后十分爱重二公主,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很是疼爱,加之用二公主的终身换了镇国公府的支持,皇后越发的觉得愧对二公主,每五日就会派人出宫看望二公主。
皇后脸色灰白的被身后的宫女搀扶着坐到了皇上身边,而杨夫人请辞未做。
杨夫人面容十分的憔悴,精致饿诰命服也云鬓珠钗也未能遮掩去她老去的容颜,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会以为她与锦姨娘是母女关系,谁又能猜到,他们是同年所生呢!
“啧,杨家表姐,你为何这样苍老,朕记得,你与皇后不过相差两岁!”皇上再皇后安坐之下,看向跟着皇后一同进来的杨夫人感叹道。
皇上曾在年幼的时候,在高宗的杨淑妃身边教养过一阵子,所以皇上才会这样称呼杨夫人。
杨夫人苦笑一声,而后才深吸一口,走到萧琇莹身边来,跪下道,“臣妾今日来是为了三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