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说的话,还有没有听说过张老夫人和婆母有什么干系,梅家和张老夫人的娘家也不曾往来过!”谢氏皱眉道,狐疑的瞧着还在生气的萧琇莹,那模样不似作假。于是劝解道,“小妹,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张老夫人想要如何,将郑嬷嬷带上总是没错的!”
“两蚌相争,渔翁得利?”果然萧琇莹眼睛一亮,略微思索,觉得谢氏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带笑点头道,“果然是这样!”
谢氏闻言不又得干咳了两声才将笑意遮掩了去,心道,堂堂两榜进士张怀瑾,娶了自己这个只识的字的半个文盲的小姑子来,来日里只怕是好生热闹了!
柳妈妈换了干净的衣服来,与姑嫂二人说话,聊聊家长里短,待萧琇莹无聊的连着大了三个呵气的时候,柳妈妈终于是停住了话头,将萧琇莹打发去沐浴,对着谢氏闻声问道,“世子妃是在院子歇着吧!”
谢氏含笑点头,环视四周,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原是这个意思。小妹没有同龄的姐妹相配,再有,出嫁之事,也该我这个长嫂与她交代一二!”
柳妈妈便交代丫头去给世子妃添床被子,不待丫头回来,便见洗漱好的萧琇莹推门而出,浴后的美人儿,带着清新的香气,一头乌发懒懒散散的用了一根粉黛色的绸缎带子松松的系着,那张姣好的面容被热气熏陶的带上了红晕,最是娇艳客人。许是泡的久了些,她有些懒洋洋的靠在门口说道,“倒是嫂嫂不用交代什么,在红楼的时候,阿柔娘交代了很多!”
谢氏是知道红楼的阿柔娘的,出身红楼,掌管着红楼的大小事务,知道些也说不出无可厚非的,只是阿柔娘年轻的时候也是红楼的头牌,知道些手段也是不意外的!
“那小姑止咳听从其一,不可其二!”谢氏隐晦的看了一眼已然带着女子独有的魅惑姿态的萧琇莹,点到为止。
“是,我听嫂嫂的!”萧琇莹道,一双似在水里沁泡过得乌黑的眼眸瞧得人心里软软的,“夜深了,嫂嫂也安歇吧!”
谢氏点点头,洗漱之后,便在萧琇莹的院子歇下了。
次日天未见亮,萧琇莹就被柳妈妈从香软的床上挖了起来,睁眼便是明晃晃的烛光在眼前晃动,还有目之所及的红绸,当真是喜气洋洋。
她惫懒的打了个呵气,正要叫丫头洗漱,就见郑嬷嬷一脸庄重的从门外进来,生生的将她的瞌睡虫吓跑了一半,不由得正襟危坐。“嬷嬷是有什么事情吗?”
郑嬷嬷见状,却是难得的露了笑脸,带着满满的喜气道,“县主大喜,奴婢带了喜嬷嬷为县主梳妆!”说着就将身着红衣的嬷嬷领了进来,要替萧琇莹梳妆。柳寒烟瞧着只怕是将昨夜告知给她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于是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闻言后,萧琇莹这才将心放在肚子里去,只管坐在梳妆镜前,等着被嬷嬷净脸上妆。待一切忙好之后,已然是天色大亮了。
柳妈妈慈爱的看着镜子里的萧琇莹,感慨道,“从前县主不爱这这,如今赏了脂粉,倒是越发的娇媚了。要是王妃瞧见了指不定如何的欢喜呢!”
萧琇莹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瞧的欢喜,头上红宝石的珠翠将脸上的胭脂衬的越发的好看,小脸一仰对着镜子露出个笑意来,微眯的眼睛越发的娇憨可人,不由的笑道,“真好看呢!”
说话间,谢氏就带着丫头进了来,左右看了又看,又为她带上了小米似的珍珠串成的耳环,珠玉似的玉人儿,叫人忍不住心里欢喜,可是一想到她就这样孤零零的出门去,到底是忍不住落了泪。耳际传来隐隐的鞭炮声,有小丫头在院子闹腾着。
“张家的人已经到了,如今正在外头闹着。你今日出了家门,凡是多留给心眼才是!”
“嫂嫂放心,我省的!”萧琇莹含笑的看着谢氏,“不是还有郑嬷嬷在吗,我不怕的!”
谢氏见她如此的浑然不知世事的样子,又潸然泪下,“多听听柳妈妈和郑嬷嬷的话,小性子收一收,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诉我们!”
喧嚣之声越发热烈,有小丫头欢快的跑了进来“:到了,到了!”
谢氏闻声,将脸上的热泪擦了擦,扶着萧琇莹出门了。
拜别父母,一向fēng_liú倜傥、出口成章的勇王倒是只顾着拿着不知从哪儿来的绣帕擦眼泪,只有老王妃谆谆教导她为人妇的责任。临了,勇王终是将眼泪擦了,叮嘱新婿道,“我儿性子坦率,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可别饿她肚子,她经不得饿!”说完又是一阵嗡嗡的哭声。
众人好笑不已,随着这一阵笑意,萧琇莹心里的不舍也淡去许多。
于是勇王府的县主坐在大红花轿里身侧跟着诸多的侍从,在漫天的红绸和热闹的唢呐声中,被抬出了勇王府。
轿子外有看热闹讨喜利的百姓和小孩子的欢笑声,然而萧琇莹却有些难受起得早,忘了吃早饭了。她摸了摸饿的咕咕叫的肚子,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柳妈妈什么都好,就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现在还没有出长安街,要知道张府与勇王府可不算近,而且太后知道她出阁,特意派了手脚利索的轿夫来抬轿。为的就是要在满京城转上一圈!细细算来,怕是要在轿子中坐近两个时辰,那她岂不是要而死在轿中。日后史官工笔,她只怕是整个史上唯一一个因为出嫁而而死的姑娘了!
如此想来,她不由的悄悄的将喜盖掀起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