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晚娘吐得昏天暗地,浑身冷汗,痛得直抽泣的模样,小川这心里就焦灼的不行。
秦忠闻言黝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眼神回避,神情尴尬,扭捏了许久后,这才一咬牙,飞快的说出了病情。
“你娘的身体,其实真没什么大碍,也不是得病了,只不过……只不过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了一次的老毛病,大夫说,只要好好吃药调养,今后每个月就不会再疼了……”
“?”小川怀疑且懵逼的看着秦忠。
“那啥,秦孝和秦礼刚来,以前也没种过庄稼,啥都不懂,我得赶紧去给他们仔细说说,免得他们把庄稼当杂草给拔了。”一口气说完,秦忠还不等小石头反应过来,一溜烟的就跑得没有了踪影。
月事?
小川稚嫩的小脸顿时就红的像个红苹果。
原来妖怪娘……
也是会有弱点的。
也是会痛。
会难受。
会哭的。
不知道妖怪娘现在怎么样了?
小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担忧不已。
虽然他前世从未有过女人。
可却经常遭受那些恩客粗暴的对待,当后,庭血流如注时,那些畜生不如,荤素不忌的恩客便拿他和女人相比。
还说什么“女人果真是天生命贱,每个月流血好几天都死不了。”而身为男人的他,却如此不禁折腾,一不小心,就会出血受伤败了他们的兴致。
想起前世曾遭受的那些非人的精神折磨和身体折磨,小川脸色阴沉,眸光阴鸷且满含滔天的戾气。
情绪巨大的波动,让他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呼吸也急促而粗重的喘息,浑身泛软的跌跌撞撞坐到一旁的石头上,闭上双目过了许久许久,情绪这才平息下来。
重活一世。
而这一世,很多都和前世不一样了,他们母子三人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不会被人逼着走上前世那条不归路。
今世的妖怪娘,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懦弱无能,却满心仇恨的娘了。
今世的他,也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懵懂无知,被人卖进小倌楼的单纯孩子。
这一世,他先下手为强,已经彻底解决了那蒋媒婆和骗子货郎。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而他。
会更加努力的变强,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更要强大到令敌人畏惧,令敌人颤抖。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站在高处的。
小川惨白着脸,仰头望向天空,而那脸上,透着极其诡异的笑。
暗中的秦十六看着小川这阴森诡异的笑。
不知为何?
曾杀人无数的他,此时看着小川脸上那笑,却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这哪里会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
这他娘的……该不会是厉鬼附身吧?
……
话说言传根一家。
因闹鬼一事,可谓是弄得一家子鸡飞狗跳,家无宁日,人人暗自怨声载道。
一切只因为,言传根被他大儿子那无意的一推——右手肱骨骨折了。
现在本就是农忙时节。
言传根一受伤,言家这就丧失了一个主要劳力。
再等七天。
便要到言正清考秀才的日子。
“求菩萨保佑,让我儿正清这次一定要考中秀才。”王氏如今每日早晚,都会给请回来的菩萨上香。
平日里不屑烧香拜佛的言正文,这几天也跟随母亲早晚一炷香的拜菩萨:“求菩萨保佑,让四弟言正清一定要考中秀才,让爹身体早日恢复。”
只有四弟考中秀才了,他才不会被征走去服劳役。
十二岁的言蓉蓉跪在父亲和奶奶身旁,双手合十,神色虔诚的朝着菩萨磕头:“信女言蓉蓉,恳求菩萨保佑我四叔这次能考上秀才,保佑我们全家平平安安。”
本朝女子十六便及笄,便可嫁人。
她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已经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
若是今年四叔能顺利通过院试考中秀才,刚好就能赶上今年下半年那三年一考的乡试,只要四叔能通一举考中举人,那她作为举人的侄女,定然就能嫁入官宦之家。
秀才的侄女和举人的侄女,这身份的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可以说。
言蓉蓉心底比家中任何人都还要焦急,毕竟,这可关乎到她一辈子的幸福。
前几天。
言正清拿走了家里约十五两的银子,说是拿去打点夫子,希望夫子能在他进考场前,重点帮他着重指导一下。
被言正清拿走了大部分银子后,家里本就没剩什么银子,言传根这一骨折,接骨,喝药,银子哗啦啦的就流出去了四两,如今掌家的王氏手里头,就只剩下十两银子。
这十两银子,若是放在一般人家里,还真是一大笔钱,可放在这言家,就有点不够看了。
眼看着就要到老四去三河县院试的日子,而前往三河县,就要住客栈,吃喝啥都要钱。
这可把言传根和王氏老两口愁得不行。
可即便是再愁,老两口也不敢把这些琐碎之事告诉正在备考中的言正清。
镇上老二言正斌听闻父亲骨折后,当天便提着东西急冲冲赶了回来。
只可惜。
子孝,父母却不一定慈。
言正斌虽有孝心,这同掌柜好说歹说,好不容易请假回来一趟,还把一家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银去买些鸡鸭,还拿了三百个大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