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心脏猛的一缩。
想起当日她从田圆圆的身体离开后,想起她看到他对着一具被捅得满身窟窿的尸体哭得那般伤心,想起他亲自给她穿上红色的喜袍,想起她和他拜了天地,想起他抱着她时,第一次的亲吻。
想起这些。
安宁的胸口酸涩闷涨得很是难受。
面上却丝毫不显,垂眸沉默了片刻,随后抬眸望向云祁,语气淡淡:“我当时在田圆圆的身体里时,仅仅只是一个心智不成熟,不懂情爱为何物的八岁女孩子,我把对你的崇拜和依赖,误当成了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一个八岁的孩子……你能指望她懂什么男女之情?”
云祁听到这话,脸色霎时就大变。
猩红的双目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听着这陌生且冷静得残酷的话语,心好似被寒冰利刃在一刀刀的割着一般,痛得连骨头里都好似结冰了似的寒疼。
安宁看着云祁这神色,面上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冷声说道:“一个八岁的孩子压根就不懂婚姻的意义,让你迎娶她,不过就是如同小孩子在玩过家家一般,而你……你是一个成熟而理智的成年人……就好比一些小女孩在幼年时候喜欢自己的哥哥,父亲,便叫嚷着长大了要嫁给对方一样,这些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戏言,所以……你没有必要当真。”
听着这一番话。
云祁整个人心如刀割,满眼震惊的看着安宁,目赤欲裂的猩红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唇畔开开合合,好几次后,这才艰难的发出声音来:“这是你的心里话?还是你同我赌气的话?”
“自然是真心话,民女不敢有半句虚言。”
“……。”云祁直直看了安宁许久,看着安宁一点都不露怯,一点都不露心虚的淡漠疏离表情,垂眸沉痛的缓缓闭上了眼,片刻后,再次睁开,似乎刚刚安宁那些令他犹如千万柄利刃穿心般的话,压根就从未听过一般,目露关切出言道:“你来了月事,身子不舒服,不可在地上久坐,我抱你回房去休息。”
安宁听到一个男子在她面前谈及月事,虽然脸依旧面无表情的冷冷板着,可耳根子却泛红了,挣扎着想要避开。
可由于服了软筋散,浑身软得连跪直的力气都没。
“不用了,我穿的厚实,地上一点也不凉,我缓一会儿就能回去了。”
云祁虽然武功没秦熠知好,但武艺也算是中等水平,个头也足有一米八多,看起来身子骨并不健壮,但脱了衣服后,身上一块块的肌肉也不少,要抱起一个一米六八身高,体重只有**十斤的安宁,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任凭中了软筋散的安宁怎么推搡,怎么冷漠以待的拒绝,云祁就是不松手,公主抱着她疾步走出刑房,朝着他的茅屋走去。
屋外的侍卫们一个个惊得瞠目结舌:“?”
什么情况?
这个女人今日叫云公子“大哥哥”这女人究竟是曾经看到过田圆圆和云公子的相处?所以借此来接近公子?
亦或者是……
亦或者是这女人其实就是……。
有些侍卫摇了摇脑袋,把心底这个极其荒谬的念头给甩开。
云峰看自家公子和抱着的那个女人。
心里想起刚刚云庆被公子叫去,命令云庆一个大男人去给那个女人买,买布料,然后还让云庆找周围的妇人给赶紧缝制月事带时,云庆那整张脸就红的好似虾子一般的模样。
云峰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毕竟。
跟随公子这么多年。
公子第一次对一个女子那么看重的人,便是田圆圆。
而这个女人。
今儿明明才和公子打第一个照面,公子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子就能勾引并糊弄得了的。
那个女人还叫公子大哥哥。
十有**。
很有可能那个女人便是……是她。
云祁把安宁放在了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后,坐在床沿同安宁说道:“我已经让人去给你弄月事带了,你先在床上躺会儿,我让人去叫乐大夫给你诊脉看看,女人来月事时太疼可遭罪了,得好生调养着。”
毕竟。
当初嫂子在三河县言家村的时候,痛经痛得整个人都差点晕死过去了,吓得好友连夜送往县城找大夫医治。
“我没……”那个“事”字还未说出口,安宁的话就被云祁给打断。
“我知晓你想要上阵杀敌,但秦家军目前并未有组建女兵的打算,你和那些男子同吃同住,短时间内没暴露女子的身份,那是因为你侥幸,若是时间一长,难免不会被士兵们看出来,重新归队这个要求,我不会同意,战神大人也不会同意。”
安宁听着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
云祁见她这反应如此之大,想了想,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建议道:“每一场战役都会有无数的将士牺牲以及受伤,目前秦家军的军医紧缺,你若是真喜欢战场的话,我让你跟随乐大夫学医怎么样?学医在战场之时,能拯救无数的战友,战争结束后,你还可以凭借一身医术去救死扶伤,去帮助百姓们。”
安宁听到这一番话后,顿时眸光铮亮,脸上先前的淡漠疏离表情,顿时就被喜悦和激动所取代。
学医……
这可真是太好了。
学上几年后,将来战争结束了,即便是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