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启翔一听这话。
身子顿时猛的一僵。
眼底透着苦涩。
云杉一看对方这反应,急忙挥手道:“你,你不方便说就算了,我随便问问,随便问问的。”
“没事。”巫启翔看向云杉,从怀里掏出手帕铺垫在草坪上:“夫人,走了这么久想必你也累了,坐下为夫慢慢给你说。”
“喔。”云杉坐了下去。
“我的父亲是草原上第一大部落的首领,中原皇帝让我们岁岁纳贡,压榨得我们关外游牧部落的日子很是艰难,可若是不纳贡,我们就会被中原皇帝派兵攻打,有一年,我的父亲带着进贡的牛羊马匹,还有皮草给中原皇帝进贡,中原皇帝不满意进贡的数量,为了羞辱我父亲,便把一个名声败坏了且还养男宠的县主赐给了我父亲。”
说到这儿。
巫启翔顿了一瞬,双眼泛红,自嘲苦笑道:“我的出生是一个意外,父亲不喜生性放荡的母亲,人离乡贱,母亲被嫁来了这物质贫瘠的草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了过上好日子,便在父亲一次醉酒后爬上了父亲的床,然后就有了我……我的血统不管是在中原还是在部落都不被接受,我的父亲,兄弟,部落的人都不喜我,我只是他们眼中的一个,一个杂种而已……。后来中原皇帝忌惮边关的逐渐壮大,需要部落送人质过去,于是,我父亲就把年仅十岁的我送过去了,若不是”
“……。”云杉听得双眼泛红,同情看着巫启翔,实则内心却替巫启翔的老娘不值:要是巫启翔的老娘还活着,听到这一番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若是死了的话,也不知道这话传过去了,会不会又气得从坟墓里爬起来教训这个不孝子。
最开始他哄骗她是,说他的老娘是被人强暴的小贩之女。
现在又变成了yín_dàng的县主。
啧啧……
这巫启翔实在是太会坑娘了。
接下来。
巫启翔讲述着他可怜且令女人都为之同情的身世。
讲述着他们“夫妻”两人那死去的可怜双胞胎。
讲述着中原和关外多年的血海深仇。
讲述着部落如今的艰难。
讲述着他在中原作为人质时,和妻子互相扶持的恩爱过往。
巫启翔开始他的卖惨表演。
云杉便在一旁配合他的演出,时而惊呼出声,时而愤慨的叫骂几句,时而同情的出言安慰几句。
两人都淋漓尽致的发挥着他们精湛的演技。
一个时辰后。
巫启翔说得口干舌燥,云杉听得津津有味。
“夫人,坐了这么久,你是现在回去?还是继续逛?”巫启翔泛红的双目看向云杉问道。
“……再等两个月就要到冬天了,冬天你们怎么取暖啊?这地方连足够的树木都没有了,没有柴火怎么取暖啊?还有,光那些牛羊肉能够吃吗?不若……不若你骑马带我去部落各处转转吧,我想看看大伙儿过的是什么日子?”云杉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色,看向巫启翔提议道。
一听这话。
巫启翔心中暗喜。
面上却不显。
一脸担忧的看向云杉:“你的身体还未痊愈,我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你的身体可还能撑得住?”
云杉点点头:“嗯,我没事的,我想去看看大伙儿……”
面对云杉坚持,巫启翔“不得不”应允了。
……
云杉虽然和巫启翔共骑一马,但却并未坐在巫启翔的身前,而是选择了坐在巫启翔的身后。
在三十多个侍卫的保护下。
巫启翔带着云杉在部落各处去巡视。
此时是秋季。
天气说热不热,说冷不冷。
正是穿两件单衣的季节。
可部落的很多男女老幼,身上却并没有像样的衣服,就连布料的衣服都很少,即便是有,那也是破烂得不成样子了,好些连缝补的布料都没,就那么穿着破有无数个洞洞的衣服。
“由于持续了两年多的灾难年,中原皇帝封锁了边关,停止了中原和关外的交易,所以,部落的人现在极度缺少粮食,布料,食盐,而且,中原皇帝今年接连派人来抢走了我们的很多马匹和牛羊,所以部落现在过冬的食物也极度缺乏。”巫启翔哽咽的同身后云杉述说。
云杉一脸的同情,深深一叹,声音里也带着浓浓的鼻音:“古往今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底层的老百姓想要吃饱穿暖的活着真的很难……”
两人一直在部落各处转悠,直到夕阳西沉之时,两人这才回到驻扎地的帐篷。
云杉的心情很是低落,一脸疲乏的坐在圆桌前走神。
巫启翔看着云杉这神色,内心很是激动,亲手拧了一张温热的帕子递了过去:“夫人,今儿累了吧,快擦擦脸,晚膳马上就能送来了,等用过饭后,夫人便早些休息吧。”
“……”云杉没说话,默默的接过巫启翔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忽的,擦脸的动作一顿,看向巫启翔:“为什么你们不试着种种粮食?为什么粮食的来源全要依赖中原呢?这草原上的土地很肥沃啊,毕竟有那么多牛羊马匹的排泄粪便,很适合种植的。”
巫启翔耐性的给云杉讲述:“草原上的人世世代代都是以放牧为生,他们不懂耕种,不懂铁器和布匹的制作,他们都是赶着牛羊四处游走,哪有有更丰盛的草,他们就赶着牛羊去那儿,是没有固定的地方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