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因为,这匪徒拿捏了巡抚的把柄,对他多行奴役之举。
这巡抚暗恨在心,一直想借机铲除这帮土匪,却不得时机。
终于叫他遇到九千岁,便想借机两头利用。
一边叫那土匪去劫了慕容尘一路带来的那个女人,见那女子所乘坐的车架,就知道此女身份多有不同。
土匪若是得手,慕容尘必定大怒。
到时再有自己在旁边拱火,慕容尘必然会兵夺人,到时候一并剿匪,可算是除了自己的心头大患!
他这算盘打得响,却只当慕容尘是他从前接待的那些苦主们好糊弄。
甚至还把花慕青的命不当一回事。
该着他这次要落到名震朝野残杀无道的九千岁手里头。
还请九千岁一定要为我从山城百姓做主啊啊!!
一连两个啊。
前头一个啊慷慨激昂,后头一个啊悲惨凄厉。
被鬼二一脚踢翻在雪地里头。
鬼二冷冷地转过身,对旁边的司礼监侍卫道,点起二十个弟兄,去把那五里山扫一遍。
就跟吩咐去扫个地一般。
司礼监侍卫点点头,又问:抓到的匪徒如何处理?
主公吩咐过了,格杀勿论。
都敢动到花慕青头上来了,慕容尘还能饶了你们?
那巡抚才吃痛抬起头,陡然听到这一句话,眼皮子一翻,晕了过去。
鬼二连理都没理,又道,这个祸害割了头,直接送去宫里。剩下的官员,全部绑了,通知京兆府尹和大理寺来两个人处理。
那侍卫点点头,下去办了。
当天下午,五里山匪徒便被清缴干净,有周边无数乡民听说,齐齐涌上山头,接回自家受难的亲人,对那尸体泄愤无数。
以及得到消息的京兆府尹和大理寺卿匆匆赶来,知道了从山城这天子脚下竟然出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尤其那解救出来的受害人中,竟有不少官家子女。
一时,真是震动朝野。
让原本就混乱的大理朝皇室,又动荡了几分。
朝中,早已人心浮动。
而同时,九千岁离京,杜少凌重伤,花想容夺权的事,也传到了北方的金族。
按下金族如何心思不提。
只说花慕青,此时醒转后,现自己居然又躺在马车里,不由蹙眉。
自从中了那蛊毒后,她的五感便越迟钝。
连续被人抱上马车这样的动静,竟然丝毫不查。
她坐起来,看了看四周,这马车比她之前乘坐的要小,似乎也没那么打眼。
周边有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安心定神。
她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微微一怔——竟没瞧见随行的车队以及人马?
疑虑划过,开口唤了一声,福子,春荷。
没有动静。
她的眸光沉下,不一会儿,车门从外头被拉开。
花慕青抬眼,却不料,掀帘子进来的,却是那一身黑衣墨带,做寻常公子哥儿打扮的慕容尘。
倒是叫她愣了一下。
黑色的长衫有一股凛冽如刀锋的犀利感,将慕容尘原本邪狞如妖的眉眼遮盖了几分,却愈显得他挺拔而深邃。
仿佛一座坚挺而巍峨的高山,气势澎湃又沉稳的出现在她面前。
连那仙魔诡谲的气质都变得更加深沉而让人内心震动。
乌黑的头用一枚墨色的玉簪束在顶,精致的眉眼也愈清晰。
比花慕青前生今世见过的哪一个男子都要端方如玉。
可却又并不如女子阴柔,明明是黑衣,反而多了一层淡淡的晕光,仿佛要出鞘的神器,又仿佛被时光千年掩藏的宝藏。
纵使刻意压制,那通身的气度,也让人无法躲避,只有仰慕。
花慕青的眼神微微变化——万没料到,慕容尘换了一身打扮,竟会出现此番容度。
正自愣间,却看他丰神俊朗的眉眼一条,菱唇一勾,露出一个惯有的邪性笑容。
让这优雅无双的公子,骤然便又多出一股神秘莫测的不可捉摸来。
花慕青心下一抖,瞥开视线。
慕容尘却并不在意,只扫了眼她下意识攥紧的手指,然后坐下,将手里的食盒放在她跟前,淡淡道,吃了。
是命令。
花慕青看都没看,没胃口。
慕容尘却勾着唇,笑道,莫不是要本督喂?
花慕青一僵,没动。
嗯?慕容尘哼了一声。
花慕青咬唇,回头,看了眼那食盒,伸手,揭开,一碗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的粥食放在里头,还热气腾腾的。
瞧着便知是费了心思的。
她又咬了咬唇,伸手,端出来,背过慕容尘,低头快吃了下去,然后又放回食盒,依旧不理慕容尘。
慕容尘倒也不计较,将食盒递出去,便靠在马车里,摸出一本书,自顾翻阅,也不与花慕青说话。
花慕青却不自在了。
这厮,什么意思啊?
现在他们到底又是在哪儿啊?
车队呢?晟儿呢?福子和春荷呢?
她斜了眼慕容尘,那人却只是眉眼不动地看着书。
她又扫了眼过去,那人却依旧没有察觉的模样。
她暗自恼怒,气恼地一下子扭到车窗那边。
却不见,身后慕容尘,轻轻地勾了勾唇。
他放下书,笑道,怎地,有话要说?
花慕青抿唇,却听他那声音微沙低哑,像砂子一样落在耳膜心尖,磨得她四肢一阵麻。
捏了捏手指,不理他。
只以为这厮会主动认错求好与自己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