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雪堂。
白露跟前跪着红英,已是哭得不能自已。
白露终是叹气摇头,将她扶起,你这是何苦呢,如今我们姐妹难得重逢,能照顾你的,我自然会照顾的。
红英肿着眼眶连连点头,奴婢从前就知道姐小主不是池中物,早晚是个富贵加身的金贵人。就是可惜了阿娘,竟再无缘能见到。
白露一听到提起自己那死去多年却不曾知晓的娘亲,心里又是一阵晦涩隐怒。
唉声叹气地摇摇头,可惜我如今竟是连出气的地方都没有了。
红英看了眼白露,有些不解地问道,小主,缘何皇贵妃娘娘用心如此险恶,皇上还这般维护?虽然那慕嫔求了皇上彻查,这事,怕也查不出什么吧?
白露点头,一脸的不甘,你也在宫里待了几年,自然知晓皇贵妃的恩宠,不是她人能比的。我如今,竟是毫无办法。
红英眼神闪了闪,随即认真道,小主莫要心焦,奴婢瞅着那慕嫔是个不遑多让的。小主不要怕没机会,如今只要好好地伺候好皇上,有个皇子,便能保住地位了。
白露有些动容,点点头,握住红英的手,还是你贴心,知道为我说话。我如今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又看了眼宫门外,然后将红英往里屋拉了拉,低声道,我记得你娘从前给人接生,说过什么易得男的方子,你可知晓么?
红英点点头,奴婢也听娘提起过。小主若是想要,奴婢拖人带封信到宫外送给我娘,打听打听?
如此甚好!
白露喜上眉梢,摘下头上的一根不甚值钱的玉钗,放在红英手里,如今这宫中,我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了。
红英脸上又闪过一丝复杂,随后受宠若惊地笑了笑,是,奴婢自当全心全意地伺候小主。
半个时辰后。
红英从雅雪堂侧门,悄无声息地走出。
看着是去御膳房的方向,走到半路,却突然被一人拽进旁边的假山里。
抬眼一看,正是苏锦。
她要求男的助孕方子。红英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走出假山。
若无其事地走了几步,一个不小心,手里的帕子掉了。
弯腰捡起,却看到身后的人。
正是白露跟前伺候的宫女玉玲,惊讶地问道,玉玲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玉玲疑惑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假山,笑道,小主担心你不识路,叫我来陪着你。
哪里是陪,分明是监视跟踪。
红英羞赧地一笑,连连点头,可不是么,刚刚我就差点绕错了,竟是绕到那边的假山上去了,走过去才知是死路,只好又折回来。刚巧遇到姐姐,姐姐可好好给我带带路,不然以后再走错,耽误了小主用膳呢。
玉玲看了看红英,笑起来,行,你跟着我吧,御膳房是从这边走。下次可别再走错了。
红英笑着点点头。
一炷香后,苏锦回到悠然宫,将红英传来的消息告之花慕青。
花慕青失笑,看了眼春荷。
春荷随即端来笔墨纸砚。
花慕青伏在矮脚茶几上,便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低笑,倒是没看错白露,确实是个有野心的。不枉我在杜少凌跟前给她扶脸。
秀喜在旁边问道,小姐让九千岁帮忙,叫这白露一起随行秋猎,可是有什么计策么?奴婢们需要如何应对?
花慕青一笑,见机行事。
秀喜最害怕听到这么一句话了——跟慕容尘的时候,他就喜欢让属下奴才见机行事。
如今这么个才十六及笄的少女,居然行事作风,跟慕容尘一般无二!
当真是心思难测,胸府深沉。
福子拎着个男式的荷包在旁边的矮凳子上绣着,也跟着说道,那红英当真愿意对小姐忠心么?我听说,她从前在洗衣局,可就不是个安分的。
花慕青笑了笑。
春荷说道,就因为她是个不安分的。你想,她早年丧父,靠着母亲养大,若是能嫁到白露家,至少享个人上人的命。可她却偏偏逃了婚,来到京城,并且进了宫里。为何?还不就是心里不安分么。
福子眨眨眼,挑着针,似懂非懂,所以,她是故意欺骗小姐和白露,说白家人是想叫她做暗门子的?为啥呀?白露这回去一打听,不就全露馅了么?
秀喜却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不一定。白露如今与宫外联系的路子,都被花想容把控着,她轻易是联系不到自己家里人的。只有靠红英,红英怕就是看准了这一条,所以才污蔑白露家里头,给自己找了个这么理所当然留在白露身边的理由。
更何况,苏锦也难得开口,因为白家人联合花想容隐瞒了白露娘亲故去的事,让白露本就对家人生了嫌隙。再加上,她也是白父卖给人牙子的,自然对他们心中愤恨更多。到底是缘于血亲,才没至于翻脸。可如今知晓娘亲已故,怕是心里早已恨透了家人和花想容,所以更愿意相信红英的话了。
苏锦说着,边还指了指福子手上的针,这里应该用苏绣双针。
福子抬头,被她脸上死气沉沉的人皮面具吓了一跳,双针啊?怎么绣的?你教我?
苏锦接过,示范给她看。
花慕青笑着看跟前的几个丫鬟——跟在自己面前,让她们担惊受怕,可却在很短的时间里,成长到如此地步。
很好。
她的人,要的,就是能护住自己周全自己的命。
秀喜已经凑过去看苏锦绣荷包,又揶揄福子,我说福丫头,你才多大啊!就给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