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小卓子站到门口,低声道,前头来人说,太后娘娘忽犯头疾,要各位小主都到跟前侍疾。
来了。
花慕青眼中恼羞褪去,撩开眼帘,轻冷寒冽。
微微一笑,点头,嗯,去回话,说我立刻就过去。
小卓子躬身退下。
花慕青看了眼鬼三,鬼三点头,都安排好了。《四方战》的消息今日一早就透露给杜少凌,他如今已经出了宫去了。
花慕青低笑——好,杜少凌离开,她才有机会,让那些人‘迫害’。方便给杜少凌,好好地来一次英雄救美。
这才是完美的及笄大礼呢!
她扶着春荷的手,站了起来。
苏锦上前给她整理衣衫,低声道,小姐,万事小心。
这是入宫以来第一次与那些人直面的交锋。
她们要的,是她的命。
她要的,是她们的万劫不复!
坤宁宫。
一个个女人穿得千姿百色地站在院子里,仿佛在坤宁宫里开出无数春色盎然的百花锦簇。
花慕青走进去的时候,便见花想容,正站在正屋前,与太医说着话。
今日她穿了一身金罗蹙鸾华服,头戴赤金宝钗花细,耳上是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
通身富贵逼人,光华濯濯。
生生得将那满院的春色,都压制了下去。
当真如这后宫之主了呢。花慕青低笑。
妹妹,怎么才来?朝她说话的,是她隔壁兰馨殿的蒋薇。
前几日那一夜接风宴,蒋薇送花慕青回宫,被杜少凌多看了一眼。
没过两日,便被召去侍寝了。
如今也已是贵人之位。
见到花慕青,她也不客套,直接招呼她到自己跟前站着。
却不想,那边王珊儿却神情古怪地笑道,哎呀,这不是咱们宫里头最近风头正盛,尚未承宠便得了恩典的慕贵人么。干嘛站着那样不打眼的地方啊!快快,你当是站到贵妃娘娘跟前去才好啊!
她说话声音不低,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对花慕青投来不善的眼神。
蒋薇皱了皱眉,花慕青却轻轻地按了下她的手臂。
站着王珊儿身边的白露也笑道,是啊!听说慕贵人跟咱们贵妃娘娘那可是亲如手足的姐妹呢!这般生疏,叫别人没的还以为,是咱们娘娘苛待了你这位手足呢。
在场的不少人,其实对花慕青真正的身份都略有耳闻。
毕竟花慕青进宫前,花峰闹得那一出,虽然事后不了了之,可到底人尽皆知,稍微一打听,都能知晓。
这白露的意思,便十分明显了——做妹妹的,来抢姐姐的男人。简直不知廉耻。
蒋薇看到众人那些冷嘲热讽的眼神,忍不住动了怒,你们有完没完!慕青妹妹还什么都没说,就轮到你们一张张嘴,来胡说八道!
她的声音大,一下子叫台阶上的花想容听见了。
她转过脸来,视线在垂眸安静站立的花想容身上停了停,然后温柔端庄地笑了笑,这是吵闹什么?太后需要安静,让你们来侍疾,不是叫你们来惊扰她老人家清静的。
蒋薇不甘心地瞪了眼王珊儿几人。
王珊儿得意地朝她一挑眉,然后走出人群,满脸关切地看向花想容,贵妃娘娘,太后娘娘缘何会突然犯了头疾?
花想容看了眼底下满脸担忧却眼底兴奋都遮掩不住的王珊儿,收了几分笑容,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太医也诊治不出,不知太后到底缘何不适
话音未落,寝屋里,罗德芳又高声痛呼了起来,似是极其痛苦难耐地叫道,痛死哀家了,痛死了!哎呀,快来人,去请萨满法师,萨满法师!啊!
这般痛苦的模样,不像是生病,而像是被人砍了几刀似的。
王珊儿惊讶又道,太后娘娘怎地如此难熬?且这萨满法师,不是专擅巫术的么?太后娘娘这头疾,难道是
说着,她还极其浮夸地做出了个瞪眼张嘴十分无法相信的模样。
花慕青差点失笑出声。
蒋薇却看到周围人的神情都变了——巫术,便与诅咒天谴有关!
她虽耿直,却也并不笨。
当即隐约意识到不对,便高声道,休要胡言乱语!陛下最忌讳宫中言谈怪力乱神!萨满法师早已被驱逐出京城,如何能
萨满法师到——!
蒋薇脸色一变。
分明太后才嚷着要请萨满法师,可这不过才一口茶的时间,这应该被驱逐出宫的人,居然这么快就出现在坤宁宫了?!
这显然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她有些惊慌地看了眼花慕青,妹妹,我觉得不好。
她最近才承宠,还颇受杜少凌喜欢,只怕这设计,是针对她而来。
毕竟她还是藏了个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若是让杜少凌知晓,她死了都不惧,可若是牵扯到家里,该如何是好?
花慕青却低声道,莫慌,无事,不是对你。
蒋薇一惊,看向花慕青,你如何知
那边萨满法师已经穿过这百花娇妍的一众女子之中,径直走到坤宁宫太后寝屋的台阶下,对着花想容跪下。
声音沙哑似鸦叫一般地高声道,草民萨满,拜见太后,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花想容扫了眼那边不动声色的花慕青,眼里掠过一丝冷笑。
口中却依旧温柔又和善地问道:萨满,你如何会突然进宫的?
萨满身穿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色法袍,头上还箍着一圈稻草编成的头箍。
脖子上挂着一串像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