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杜少凌分明体势虚弱,却还是临幸了花想容。
她当时满心凄楚,却也知道这是皇上本来就会有的事。
她以为只要忍耐,像从前一样,端着装着,杜少凌还会回头看她一眼的。
可从那之后,渐渐地,杜少凌的眼睛,放在她身上时,就只有了无穷无尽的冷漠与生冷。
如今回想起过往从前,她却再没有以前那样刻骨铭心的痛与绝望。
更多的,是可笑与可悲。
笑自己曾经多么蠢,悲自己曾经多么疼。
她轻轻拍了拍苏锦,苏锦转脸,揭下人皮面具,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春荷察觉到屋子里气氛的极为压抑。
便再次出声,那这受宠香,是被加在这阿胶糕里了?这么一点点的东西,给小姐吃了,又能怎样?王才人算计得似乎蠢了些吧?
花慕青却低笑摇头,她蠢。她身后那个人,却不蠢。
几个婢女一起看她。
花慕青转眼,视线放在那装着阿胶糕的红木盒子上,神情微冷地说道,这受宠香,只食用一两块,不过只是引得人情绪躁动一些罢了。可若是食的多了,尤其妇女之人,便会成日里地想着那些事来。王珊儿送了这东西给我,你们以为,是她自己想的主意?
秀喜略一皱眉,看了眼华榕宫的方向,小主说的是
花慕青弯唇,你说,未出阁的女子,每日里食用阿胶糕,虽说补气血。可偏又在这补气血的食物里头又加了一味受宠香,意味着什么?
苏锦冷声道,她倒是好算计!无非又是那种下作手段,叫小姐食用这样的东西被现,然后传的满宫皆是,只让人人都以为你迫不及待想承宠,败坏小姐的名声。
花慕青一笑,却是说道,只怕还不止这些。
苏锦一愣,秀喜和春荷都看向花慕青。
便听她慢悠悠地笑道,听说明日荣威将军回京,过几日,宫里自然要摆宴替将军洗尘接风,到时,宫闱戒备都集中到宴会厅那边,这后宫之中,被一两个宵小闯入,该是极其简单的吧?
三个婢女齐齐震惊。
春荷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她们竟然想这么对付小姐?
这一环套一环,小姐若是个心思单纯的,没察觉这阿胶糕内里的诡计,那不就是跳进死路了么!
她如今才终于明白,秀喜一遍遍说的那句‘如履薄冰’,是什么意思了。
一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福子,也是白了脸。
便知这丫头,终于也是警醒了。
那小姐,这阿胶糕该如何处理?秀喜又问。
与花慕青虽说接触不过数月,可秀喜却是现,这个看着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心思城府,竟深诡莫测!
有时候,都能让她感觉,仿佛是慕容尘的另一个化身,站在自己面前!
难怪能被那样一个外人只道是妖魔的堂堂九千岁相中。
花慕青单手指尖,在那牡丹花开的木盒铂金表面上划了划,然后一笑,印月阁的雪答应,似乎极为重视容貌,便送与她吧。
说着,又点了点一直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却被小卓子盯着,没法靠近的一个二等宫女,幽声道,让那丫头送。
福子一眼瞧过去,沉了脸,是。
秀喜露出几分担心,不若换个她人的名义?牵扯到小主,只怕到时难以脱身。
花慕青却笑得更加曼妙无双了。
她单手托着下巴,像个极其烂漫天真的少女,却说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话来,难以脱身?我早在这泥沼血潭里了,要的,便是把这些人,全都拖进来,一个个绞杀了才好呢!
她边说,还边像是极高兴地笑了起来。
秀喜心头大震,却看,春荷苏锦福子几个,都是神色如常。
看来这才是花慕青渐渐露出的真实面目。
那张藏在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绝色面皮下,真正一张嗜血凶狠的美人脸?
她低下头,带着一丝颤音地答应,是,奴婢明白了。
花慕青一笑,打了个哈欠,去把我还没分好的药材拿过来。
秀喜点头,与春荷一起去搬药材筛子。
王珊儿回到宫里,立刻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花慕青给她的那盒胭脂。
入眼便知是极好的东西,只怕从苏州进贡的最上等货,都没有这样的颜色与香味。
她不屑地笑了一声,这花慕青,没想到还有这本事。倒是小瞧她了。
便将那胭脂轻轻点在脸颊上,抹开一层。
顿时便如份云覆面,极其娇美柔艳!
王珊儿面上顿时大喜。
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忽然站起来,对外头喊道,来人!来人!
两个宫女连忙跑进来,小主有何事吩咐?
王珊儿喜上眉梢地说道,去,让尚衣局给我缝制两套有凤仙花花样的秋衣与冬袄。
其中一个宫女略显迟疑,小主,宫里尚衣局提供的衣裙都有规制,若要单独另做,得自己贴补花费
王珊儿当即往地上扔了一张银票,拿去!让他们做的精致华贵一些!秋衫明日就要!
宫女上前,捡起银票,答应下来,转身就跑了。
王珊儿喜不自胜地又坐到镜子前,摆弄起装饰来。
另一个宫女看了看她,无声退下,从偏殿侧门走出,快朝华榕宫的方向走去。
入夜。
前一日,花慕青让人往宫外递的消息,有了回应。
偌大的悠然宫寝室里,花慕青笑着打开窗户,让三个一身夜行衣的暗凤跳了进来。
瑶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