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杜怜溪情绪激动的挣扎之下,力竭得也太快了。
显然是精气受了极大的损耗。
如今把过脉后,现情况竟然比她想得还要糟糕。
杜怜溪不仅因为小产伤了气血,竟然连功力都退缩很多,精元大伤,明显伤了根本。
皱了皱眉,又道,你怀胎之事,云后该是不知晓的。云后离世时,你正好又不在京城,应该是因为小产去养身子了吧?可这怎地,竟然
杜怜溪却道,我不是去养身子了。
嗯?
花慕青疑惑,那一段时间,她确实没有派任务给莺蝶啊。
便听杜怜溪说道,我是去找那个畜生去了。
花慕青只一愣,便反应过来——那个让她小产的男人?
她的脸色有点难看,望向杜怜溪,怎么回事?那人到底是谁?
杜怜溪看到她眼中的神情,略一迟疑后,说道,大行尚书令之子,罗佑天。
花慕青或者说云后的记忆里,还真有这么一号人。
这人是谁?
正是当今皇太后罗德芳的外甥孙。
罗德芳早年不过也就是先皇跟前一个伺候洗脚的宫女,后来生了杜少凌,母子二人在宫里也是受尽苦楚奚落。
这人的身份本来就不高,所以连带着杜少凌从小就不受待见。
后来杜少凌找到宋家做靠山,终于坐上一国之君的宝座后。
罗德芳也被尊为了皇太后。
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罗德芳的娘家,这一下就是水涨船高。
不过她家里原本也没剩下什么人,便有个外甥,读了个秀才。
罗德芳就求了杜少凌,竟然让自己的外甥做了个从二品的大行尚书令!
当时为这件事,她还跟杜少凌大吵了一架,最终也没能阻止。
后来宫宴的时候,她也是见过这个罗德芳的外甥,已经是年过五旬的老人了。
还有今日杜怜溪口中的罗德芳那个外甥孙,倒是个外貌清秀的少年郎。
当时她没在意,所以印象并不深刻。
此时听到杜怜溪说起,也是想了一下,才从记忆里摸索出这么个人来。
她皱了皱眉,又看向杜怜溪,你与他怎会
杜怜溪的脸色变了变,那双本是明眸善睐的眼瞳里,登时闪过一抹几乎是恨毒的凶杀。
很快,却又被浓浓自嘲给淹没。
她转开视线,几乎是艰难地说了一句,怪我眼瞎。
当年罗德芳虽然总喜欢刁难羞辱云后,可到底忌惮着她的身份也还指着她给自己银子花度,所以多都是阴私里的小手段。
花慕青前世也不过是心里被堵得慌,面上倒是多能过得去。
所以暗凤队里,还真没几个知道她跟罗德芳之间的龌龊。
不然莺蝶若是知晓,必然不会委身于罗家之人的。
花慕青看了看她,心想,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
便点头道,他如今又在何处?
罗家的事情,她知道的还真不多,跟罗德芳与杜少凌刻意对她隐瞒怕她从中阻梗有关。
不料却听杜怜溪冷笑起来,在何处?前儿个皇太后给他求了个恩典,正要去山西的荣威将军府下聘礼呢!
荣威将军?
花慕青又是眉头一皱——那个当年在她随军打仗时,对她动手动脚满是觊觎的下三滥玩意儿?
对了,当年他的女儿似乎就不小了。如今竟要嫁给罗德芳的外甥孙。
倒是打得好主意。
她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你先把如何受孕,如何小产,以及小产后生了何事,说与我知晓。
做甚?
两家定亲过后,荣威将军应该会携女回京谢恩,到时罗天佑也会一起回来。嗯到时候我自会替你计较一番。
这就是给她出气的意思了。
杜怜溪愣了愣,随后一把抽回手,讥笑,谁要你计较。我现在还不信你,别以为知道了我的秘密就能怎样。我要弄死你
易如反掌么。
花慕青轻笑,摇摇头,你都说了好几遍了。
杜怜溪结舌,又不甘心地瞪了眼花慕青。
花慕青看着她,说道,云后必然也不希望看你如此受委屈的。
这一下让杜怜溪又露出了悲恸难忍的神情。
她闭起了眼,像是强压着不让自己再次失控地哭出来,那只被抠破的手指,再次紧紧地攥起来。
这是从前的莺蝶隐忍时,就会这般模样。
花慕青上前,轻轻地盖在她紧绷的手指上,替她一点点地掰开。
这也是从前的云后,会这样安抚莺蝶。
杜怜溪睁开眼,看了花慕青许久,终是说道,我是被他强迫的。
花慕青神色陡变。
原来那是今年除夕宫宴,举朝庆贺。
大长公主自然也是要带一双儿女参加的,罗德芳的外甥孙也就是罗天佑,也跟着去了。
那一天杜怜溪被几个别有用心的世家女给灌多了酒,自顾找了个偏殿歇下。
不想,那罗天佑不久后竟然也从偏门闯了进来。
见她一人歇在内里,竟然就不管不顾地靠了过来。只说自己好像被人下了药,求她纾解。
她当时竟完全使不上力气,根本无法将他推开,这才知晓自己也被下了药。
事后。
罗天佑跪在地上求她原谅,又说要以死明志,还说什么要求皇上赐婚必会对她负责。
种种言语,乱七八糟。
杜怜溪当时突然失了清白,心里也是乱麻一团。
又见这罗天佑生得面目俊朗,跪在地上与自己殷殷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