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老夫人的寿宴里唱起来的戏,便以彻底毁了褚秋莲在花家主母的地位,告一段落了。
起始,便是因为花慕青这个身子的记忆。
花峰与宋晚香偷11情的事,被褚秋莲知晓。
当时褚秋莲却并没有告两人,而是将宋晚香叫去,威胁她,并让她准备一种叫做‘七星海棠’的慢性毒药。
这一次的密谈,被那天偷偷躲在假山后,祭奠自己亡母的花慕青听到了。
真正的花慕青不知道七星海棠是什么,可她却知晓啊!
一步一计。
花府的两个女主人,一个即将无药可医,一个即将受尽屈辱而死。
花府,失去了上都护府的支持和庇护。
接下来,便是做什么呢?
花慕青低笑,转手,摘下一朵开得皎洁的木芙蓉,凑到鼻前轻嗅,低声吟道,毁了吧
混账!
司空流气急败坏地一把掀了桌子,茶盏摔倒一地。
他愤怒地转身,大骂,混账!王枫那个混账东西!竟然敢,竟然敢!我要去杀了他!
这两日,这个无赖一天到晚地让一群地痞在开国侯府门前敲锣打鼓,说他司空流怎么勾引旁人未婚妻!
引得满京城,甚至连皇上都知道了。
杜少凌本要指派他一番重任的,闻言,也偃了心思,还把他叫到御书房责骂了一番。
他这心里简直如火中烧!要去杀了王枫,却被小厮死死拦住。
偏在这时,有个身穿灰马褂却看出有身手做派十分像军人的男人跑进来,在司空流耳边急急说道,小侯爷,不好了,二少爷
什么?!
司空流听完,骤然目眦欲裂!
上都护府。
啪!啪啪!
褚思璇和宋晚香一起被褚厚录扇在了地上。
宋晚香原本就被打肿的脸,又出了血,她浑身颤抖地爬起来,想挡住褚思璇。
却被褚厚录上前,又一脚踹到了地上。
褚厚录冷笑着,朝她扔出一张纸,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宋晚香拿起那纸一看,随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那上头,正是花峰的笔迹。
大致的意思便是——那一日的事情,原是他酒喝多了,没有认清楚人,才误把勾11引他的妇人当作自己府里的哪个姨娘,没想到竟是嫂夫人。他深以为歉,希望舅兄不要计较。且若是舅兄不计较,他也不会计较舅兄算计花慕青一事。
毕竟这事若是暴露,让王丞相知道那天金禧楼真正生的事情,以及褚思璇是怎么才会跟司空流在一起,怕是上都护府也不好向王丞相和皇上交待。
褚厚录一番算计,没想到却被王枫抓了个正行,没把控住司空流,还引来开国侯府与丞相府的震怒。
现在又被花峰这样明言暗示地威胁。
火冒三丈,几乎气死。
见宋晚香看着那书信,竟然哭了出来。
又怒又笑,你倒是个痴情的。怎么,不是还要维护那姓花的兔崽子么?怎么不说话了?还以为人把你当什么?谁不知道那花峰府上女人不说一窝也有十七八个,就你这样的?还觉得人对你是真心?不知羞耻的东西!
说着,又是一脚踹上去!
噗!
宋晚香吐出一口血,一双眼,却是依旧呆滞地看向那边掉在地上的书信。
褚思璇哭着扑过去,抱住她,娘!娘!
宋晚香却是慢慢地抬起了头,最后又看了眼那书信,然后看向褚厚录,麻木僵硬地说道,若是我死了,你能不能放过璇儿?
娘!褚思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褚厚录却是略一皱眉——死了?倒是能让上都护府以丧事暂时避开这段时间的风头。
至于褚思璇,为母守丧,也是不能嫁人的。
守了三年的丧期,便是老姑娘了,还有什么人要?
自然就是废子一颗,倒是无需留在这京城是非之地,连清白性命都保不住。
便冷漠地点了点头,可以,我会将她送到庙里去。也会让人照应她。
爹!褚思璇疯了一样地看向褚厚录。
宋晚香却是苦笑起来,笑着笑着,眼里流下泪水。
她摸了摸褚思璇的脸,颤抖地说道,娘的床头柜里,还有些体己,你拿去,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
褚思璇一个劲地摇头,不要!娘啊!不要,你不要死!不要!
宋晚香却闭了闭眼,最后又看向那落在地上的信纸,想起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最后一次温柔地对自己说,不用担心,我有计较。
她的心里,痛到几乎滴血。
她又颤抖地摸了摸褚思璇的头,干哑着嗓子道,以后不要欢喜别人了。欢喜的时候甜,可以后,你这心里苦啊。
不要
褚思璇哭着摇头。
却看到宋晚香艰难地爬起来,然后一转身,狠狠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褚思璇茫然地抬着手,手指只来得及抓到一片衣角。
她看着那边倒下去的娘亲。
良久,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这一夜。
花慕青得知了宋晚香的死讯后,并不意外。
以花峰的性子,必然会让宋晚香做替死鬼的。
春荷笼着灯与苏锦进来的时候,就见她手上一叠写满了字的纸。
拿去烧了吧。
昏暗的光线里,听不清她的情绪,不必点灯了,你们都下去吧。
春荷与苏锦对视一眼,接过那叠纸,退了下去。
走到外间,用灯光一照,是一本《往生经》。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