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急转间,云千若以闪电之速扑上前一把捂住了男子微启的薄唇……
车内一片静谧,云千若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反应及时!可下一瞬,却差点被空气中弥散的寒气冻成了冰雕!
缩了缩脖子,眯眼看去,果不其然对上男子冰冷幽魅的双眸,云千若撇了撇嘴,俯身靠近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怎么不说了?有本事你去告发本姑娘啊!说不定还有一笔不菲的赏金呢!”
那声音实在轻柔的不像话,似三月春风拂过一池清水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月夜中分外醉人,可是,那语气中的挑衅与得意却让人暗自咬牙。
男子深邃的双眸微微一眯,眼底划过一抹明显的波澜,却说不清那是什么。
云千若翻了翻白眼不再说话,细细聆听着车外的动静。
马车外,皓月当空照的暗夜亮如白昼,两排禁军拦在车前,为首一人身材魁梧,目光如炬盯着夜修,断喝,“打开车门!”
夜修眼底有煞气一闪而过,从怀中取出一物横在那人眼前。
那是一枚玄黑墨玉,其形如火焰,中间有一个幽兰色的骷髅图案,暗夜中散发着幽幽冷光,鬼魅,惊心。
刘大山瞪着那令牌呆了呆,然后,闷声闷气道:“这令牌没见过,把车门打开,否则……”
他话未说完,突然有一人从他身后窜出一把将他拽开了几步,然后对着夜修连连挥手道:“没事了没事了!误会一场,您可以走了!”
说话间他还挥退了两排禁军,为马车让出了一条道。
“喂!李复你搞什么?还没有检查你就放行?”
看着前行的马车,刘大山作势就要去追,却被李复死死的拽住,“检查?你不要命了?你没看到那块令牌吗?”
“那令牌怎么了?”
“怎么了?沾上它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
刘大山眼睛一瞪,明显不信,“你别夸张!我等可是有皇命在身的人……”
闻言,李复不禁冷笑一声,“皇命在身很了不起?就算是皇室宗亲,朝廷重臣见了那令牌的主人也要退避三舍!有多远躲多远!除非你是等死等不及了!”
刘大山被唬了一跳,将信将疑道:“有那么夸张吗?那令牌的主人是何来历?难道比皇上还厉害?”
“嘘!不可妄议!若是被那人属下听到……”说着,李复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满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拽着刘大山飞快朝前走去。
马车渐行渐远,云千若皱着眉头一脸的若有所思。
方才车外的情形虽未亲见却也能猜出些眉目。
隐约听到那些人说什么令牌,似乎,还颇为忌惮令牌的主人,连车门都没打开就直接放行了!
云千若美眸微眯,看向眼前的男子,“你是朝廷大官?”
那人目光冷冷的看着她,紫眸幽幽,如幻海澜天,不发一语。
云千若这才意识到她的手还捂着人家的嘴,眼角一抽,瞬间收回了手。
回想起那人说到令牌主人时由衷的畏惧,云千若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挑眉,“看他们提到你连声音都变了,你肯定是个大奸臣吧?而且还是奸佞中的极品!”
男子目光幽幽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别开眼。
“我不想与你说话。”
冷若幻镜风雪的嗓音听不出情绪,辨不出喜怒,他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云千若微微抽了抽嘴角,眉间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没关系!你不用与我说话,你只需送我出城就可以了!”
方才她已经想过了,不管他是妖魔还是鬼怪,身份还是挺好用的!至少可以挡开那些苍蝇。
“休想。”
云千若正盘算着,耳边却飘来冷冰冰的两个字。
她眼角一抽,挑眉看向那人,“你不是不想与我说话?”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男子将视线转向车顶,透过那个人字形大洞看向漫天繁星。
云千若:“……”
伸手捏了捏僵硬的脸,云千若好脾气的开口,“没关系!不送也可以,你把那令牌给我就行了!本姑娘自己走!”
回答她的,依然是一片静谧,那人侧目望了她一眼之后,居然直接闭上了眼睛……
云千若:“……”
狠狠的抽了抽嘴角,云千若指尖微动,一枚三寸长的银针出现在她指间,下一瞬,她蓦然倾身,银针抵上了男子的咽喉,“送我出城,或者给我令牌,二选一!否则,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
清冷的嗓音如飞雪落寒潭,晕开丝丝缕缕的杀气。
男子依旧轻阖双眼,甚至连眼皮都未动一下,仿佛,没有感觉到来自颈间的寒意。
云千若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车驾上的夜修听得一清二楚,大惊之下一把掀开车帘,怒视着云千若断喝,“大胆女贼!休要伤寒我家主人!”
云千若眸光微转看向夜修,眼底浮光掠影,莫测难寻。
如果用抢的,眼前男子虽然武功高深,可她自信可以得手,但,这马车四周不知蛰伏了那人多少手下,只怕令牌到手之后她也难以脱身。
蓦然,云千若眸光一凝,意识到一个问题,若是那冰块假意将令牌给她,却又在她离开之时派人追杀,那岂不是……
“送我出城,立刻!否则,我杀了他!”
“你!”夜修狠狠的瞪着云千若,眼底杀气暴涨,可是,又不敢妄动,那枚银针就抵在主人的要害,若是那女人一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