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恩一怔,连忙抬头,在见到她身后并无顾瑾璃的身影,那眸间燃起的亮光瞬间熄灭。
他将手背到身后,扯了扯唇,“你家小姐呢?要不要我送她回去?”
“小姐……小姐她上了世子的马车。”爱月极少在顾成恩的脸上看到笑意,可此刻却觉得他笑得好勉强,好让人难过。
见顾成恩神不自然的点点头,爱月急忙道:“大公子,这是小姐特意从云水坊给您买的衣服。”
“给我的?”顾成恩听罢,那沉下去的心顿时又因为这一句简单的话浮了上来。
他有些不敢相信,有些受宠若惊,竟还有一些甜蜜。
虽然,他不该对顾瑾璃产生这种感情。
但是,情不由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爱上了她,不顾那兄妹血缘关系就爱上了。
可能,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眼,瘦瘦小小的她站在父亲身边,一身素衣,比不上其他几个妹妹的奢华,可就是如那一尘不染的青莲一样,生根在了他的心里。
后来,在得知父亲和母亲要她替瑾琇代嫁的时候,他私底下跟父亲反对过,这才知道原来父亲曾打算将她嫁给宣王……
他无力更改父亲的决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进火坑。
其实,他也很怕,怕他的心事被人知道。
毕竟,在他没有足够能力保护她之前,他不能让那些流言蜚语伤了她。
只是,后来的后来,他对她的心思便再也藏不住了……
瞧着她刚才对自己那若有似无的疏离,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拿着钝刀刺了一下。
进去的时候,生疼,拔出来的时候更疼……
而爱月折回来抱着的这件衣裳,比任何良药都能治愈他的难过和的落寞。
因为深受茶茶兔话本的荼毒,所以爱月一直坚信顾成恩对顾瑾璃是有着不同兄妹之情的情意,再见到他这努力抑制住激动的神后,心中更是有几分不忍。
打开包裹,她将衣裳捧到顾成恩面前,恭敬道:“大公子,您看看,这衣服的颜和款式都是小姐亲自给您挑选的,据说是云水坊唯一一件上等的男袍。”
顾成恩伸出的手有些颤抖,在即将触碰到衣服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替我谢谢她。”直直的望着袍裹好交给了侍从。
爱月开始还不解,可在看到他那染了血的袖口后恍然大悟。
张了张嘴,她本还想告诉顾成恩其实顾瑾璃曾亲手给她做了一件袍子的,但想着那袍子是被亓灏毁了的,要是让顾成恩知道,他肯定会更伤心。
“大公子,奴婢先回去了。”行了个礼,爱月急急转身跑走了。
顾成恩站在原地不动,视线一刻不离开包裹,良久竟痴痴笑了起来,喃喃道:“她……心里是有我的。”
先不管她视他为兄妹还是其他,只要他在她心里有丁点位置,他便心满意足了。
摸着包裹,他决定这袍子要珍藏一辈子。
侍从第一次见到大公子笑得如此发自内心,不禁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呆住了。
其余几人也像是见了鬼一样,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中无不透露着惊讶之。
这个向来阴沉冷厉的大公子竟然笑了?他们的眼睛没出毛病?
一扫众人,顾成恩从侍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接过包裹,然后冷哼一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啊!大公子……尸体怎么办!”有人终于缓过神来,在背后大喊道。
“喂狗!”大公子的声音,像是一阵冷风,冷嗖嗖的从半空中传了过来。
众人听命,便将尸体抬去了乱葬岗。
回宁王府的马车上,顾瑾璃低着头,脑海中浮现出顾成恩那双压抑着什么的眼神,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心。
若说女人看女人最准,那么男人应当也是如此。
难怪,亓灏会对自己说出那些不着调的话来……
“你腕上这镯子倒是少见的很。”忽然,陈泽轩打破了车内的沉默,饶有兴趣的望着顾瑾璃袖口露出来的半截镯子。
“嗯?”顾瑾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口又发闷了起来。
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袖子,她语气淡淡道:“很普通的银镯子,首饰店里多的很。”
“首饰店里确实不缺银镯子,不过这可以当作暗器的镯子,却不普通。”陈泽轩唇角轻扬,轻笑道:“早知道你有这么好的暗器防身,本世子就不英雄救美了。”
顾瑾璃这一路上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他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让雷子将小蛇放出来吓到了她。
之所以放蛇,是因为他知道替宫里办事的人,大多都是死士,普通的毒药和酷刑一般不管用,而让那刺客亲眼看到同伴生不如死的痛苦,这样强烈的冲击之下才能更加感同身受,松口吐出幕后之人。
他一心想在她面前博得好感,却没想到操之过急,倒适得其反。
说这话,也不过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
顾瑾璃眸光微动,低声道:“这是大哥送给我防身用的。”
依着陈泽轩的眼力,她知道他一眼能看出这镯子的不寻常之处,也能查处镯子的来历,所以也懒得兜圈子。
况且,一个镯子而已,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呵呵,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镯子应当是由玄机子的徒子徒孙所制。”陈泽轩一边把玩着扇子,一边缓缓道:“玄机门并不是随随便便谁的活儿都接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