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有兴致?”周少瑜又问。
这本是随意一问,没曾想高玉瑶思索之后,还真就应了下来。
暗中跟随护卫的人自然少不了,稳妥起见,还带了三名好手以及一位会武的宫女。这是为了防备周少瑜,现在谁都知道周少瑜能打,万一铤而走险,将高玉瑶劫为人质可是不美。
一行人走在街面之上,虽是青天白日,却也是冷冷清清,没有多少人会敢这时候出来,也就是那种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的,不得不出来试试看能不能找份吃食。
为此周少瑜还特地背了两袋白面,碰见了,就分上一些,虽不多,却多少也能凑合着讲究过上几日。几日后待军队离开,城内重新恢复一定升级,找到活的可能自然也就大一些。若是顺利,总归能过活下去,而更多的,却也不是周少瑜想管就能管的。
相比起来,高玉瑶就心思复杂一些了,到不是有多同情,而是好奇周少瑜,周少瑜的仁名流传很广,高玉瑶也并没有当真,上位者想要伪善,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只是目前看来,至少周少瑜行为举止和表情并不似作伪,还在真心实意关心这些百姓,人家可不只是单纯的白送,还会细问家中情况,有什么期望如何。
“若说这辈子最大的期望,自然是一辈子都能顿顿吃上肉了。”一位已经身形岣嵝的中年男子最终如此说道。而后千恩万谢的拿着白面回去了,家中妻儿还等待着下锅,自然不会太多耽搁。
顿顿有肉吃?这期望到是实在,但是说简单点,人这一生的愿望,不就是顿顿有肉吃,至于再进一步,便是吃上更好的肉不是么?
在高玉瑶的理解当中,周少瑜理应是那种有野心的枭雄之辈才符合情理。
然而就目前接触下来,看到的更多是随性洒脱以及仁善,这种性子可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伪装的,多多少少都能暴露一些马脚。
当然了,即便疑惑不少,但若说这家伙忠于大梁,高玉瑶百分百摇头不信,哪怕周少瑜一个诏书就立刻进了京师也同样如此坚信。
这点上从善怀阁诗集上的一些宣传就不难看出来,涉及大的问题,从不提大梁朝廷,只提民族大义,若是忠于大梁,又怎么可能会这样做?
甩甩头,周少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控在自己手里不要出意外。只要控制好了,回头收复土地也不是什么难事。
冷清的街道并没有什么看头,连店铺都基本关着门,待发完了米面,一行人也准备打道回府,不曾想还真有那么不开眼的。
周少瑜一行可谓俊男靓女,气质一看便知有几分贵气,哪怕粗布麻衣也是遮挡不住。但此时战争期间,逃难的大户不知凡几,是以这样的装扮并不奇怪,被人当作逃难大户也在所难免。
既然是逃难,自然是无根之萍,被人欺负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此次因为是高玉瑶亲自领兵,自然没可能下令让人去私下掠夺,而前不久又处置了武玮,其他将领也基本老实,至少明面上不敢胡来,当然了,私底下去当地大户家勒索一笔还是少不了的。
那些个大户到也并不怨恨,相反甚至有些欣喜,缴纳一部分钱财就能保得全家平安,还能和将军搭上线,怎么看怎么划算。尤其是其中还有几家真要追究是可以判为资敌的,如今也顺利过关啥事没有。
而其中有一家,在此刻则是最春风得意。
当地伍家,其家主已经年迈,但曾也中过进士做过官,于一府通判之职高老还乡。其子孙也出了几个秀才举人,在当地算是很不差了。
魏国反叛之事,伍家其实是参与了那么一丢丢的,但在缴纳一定家财之后,不但啥事没有,还受人保举,伍家家主暂时出任当地县令一职,其家主以年迈为由推辞,但却推荐了其子。
初占一地,本着快速安定民心启用当地人士的原则,高玉瑶同意了此事。至少从底下人递上来的情况来看,伍家在当地还算是德高望重。
对于伍家而言,这是天大的机会,家主毕竟老迈,而其子年岁不算小,中进士基本无望,举人身份虽不差,可到底隔了一层,如今有机会做官,还一上来便是县令,这等机缘上哪找去。不像当初,为了谋个差事还冒险参与了叛乱之事,结果屁好处都没。
一时间,伍家可谓春风得意。不少人为谋个差事而找上伍家。
而伍家一位孙辈,性子最是骄纵,对于提请者那是来者不拒,有酒喝有钱拿,还有女子可供玩弄,何乐而不为?
这日从一户家中酒足饭饱出来,还在回味那户人家小妾滋味,忽见前头一行,女子个个美貌,比先前那卖力侍奉的他家妾侍不知好了多少倍。
本就是骄纵的性子,又喝了不少酒,得……!
其作死行为周少瑜都不忍再提,只知当日还未结束,城内就已经刮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城中大户重新被排查一遍,该处置的一应处置,不留半分情面,而暗中收了好处费的将军也好不到哪去。
收得的财务全部上缴不说,连到目前为止所立下的军功也一应全部抹除。
小小的城池内这就要发生好几场灭门产案,让本就心中不安的百姓更加不敢出门了。
期间周少瑜也做了两件事,一为求情,当然不是给那些大户求情,周少瑜还没那么大脸面,只是分别讨要了几个本要处死的女子过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