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真麾下的骑军与阿史那隼的突厥骑军各有特点。
后者自不用说,弯刀在手,骑射自如。
而杨妙真训练出来的骑兵自然拿的不是弯刀。腰间一把长剑,后背一面小盾,同时还要背一杆马槊,其长度直接超过4米。若是善射者,马侧还会悬挂弓与箭矢。
突厥讲究的是铺天盖地一般狂奔而来,而杨妙真更强调纪律性组织性,冲起来不慌不忙,到了最后才会猛然加速,马槊在手,直击而出。
因为多少也右面小盾的原因,死在箭矢上的骑兵并不多,更多是冲势一缓而后被围之后。
面对四米多长的马槊,人家突厥人也害怕啊,这意味着他们手中的弯刀还没砍中人呢,就已经被搓到死翘翘了。
所以杨妙真这边固然损失惨重,但阿史那隼那儿也不好受,这是他阿史那隼入侵以来,打过的唯一一次战损率是劣势的战争,人家死两千多,他都快死五千了。
对于对面为首的那位女将领,阿史那隼可谓记忆深刻,除却其无可匹敌的武艺之外,那身一看就是宝贝的铠甲也叫人难以忘却,迄今为止,还没见哪位勇士的弯刀看破那层铠甲,至多留下点划痕,连凹陷都没有。
近一半的战损率仍旧死战不退,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支精锐中的精锐了。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必要在人少的情况下与他们死磕吧。
南边有什么?阿史那隼如此想着。除了萧姽婳的援军,那就是他准备奇袭的长子思磨了。
不过若只是萧姽婳,完全没必要如此拼死去救,因为即便突破,剩下人的也不可能对阿史那思磨产生威胁,说到底,如今思磨带的兵马,才是阿史那隼麾下的精锐。
那么,很可能是有一位地位足够重要的人眼下在萧姽婳的大军里,而看穿自己计策的泰原城,哪怕花费再大的代价也得去救。
而真个并州,能有这个资格的,至于一个!
周少瑜!
阿史那隼双目发亮,周少瑜居然出城了?若是待在城内,他还要多费几分心思,可若是出来了,正面遭遇战,突厥怕过谁?
更莫说,此刻萧姽婳的军队很可能已经陷入被奇袭的境地!
阿史那隼强撑住很是虚弱的身体,带着五千兵马留下,务必要将这支颇有些头疼的骑军拦下,而余下所有人,全速前进,势必要将周少瑜灭杀,如果找不到无法确认,那就尽皆屠之!
看见突厥大军的调动,杨妙真并没有着急的冲锋,几次的尝试,人员损失近半,马匹也乏了,需要稍许的休息,此事急不来。
此外,大部队离开,只留下五千突厥骑兵,虽说人数依旧是两倍,但总比对付近两万要容易的多。总不能到时候别说救人,连自己都先搭进去,那就不划算了。
当然,理智归理智,可是心中总归是焦急的。
与此同时,萧姽婳的军队颇有些怨声载道。
连续行军赶路不说,到了这个点,要做的居然不是安营扎寨埋锅造饭,而是砍伐树木搬运大石,本来就够累了,这种累人的活计谁愿意做?
说是即将有突厥骑军来袭,可这不是没看见么,也没见哪个斥候回来了啊。
“斥候不曾归来,便是最大的问题!”等了好一会不曾看见斥候回报,萧姽婳面色一沉。“阿史那隼当真好算计,若不是你有所警觉,此番怕是有大难。”
“惭愧。”周少瑜摇摇头,终究是察觉的时间太晚了,而且若不是有那道人提示,自己还不定能反应过来。
但周少瑜也知道萧姽婳这是在委婉的表示感谢,这个人情肯定记下了,哪怕周少瑜此举同样是为了自身。
镇西府必定已败,即便没有后撤回雍州,其战力基本不用期待,并非是镇西府的军队太差,而是已经逐渐被突厥打出了阴影,若是一看见就觉得必败,那还怎么打。
那么现在能指望的也只有萧姽婳了,若是萧姽婳也被打退,单凭周少瑜,如何应对阿史那隼的死磕?
至于火凤那,就更不报期望了,那战力,根本不指望,之所以求援,也是充充人数,在战场上喊上几下666,鼓舞一下士气啊什么的。真让他们去跟突厥骑军去钢,分分钟大溃败好不好。
火凤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在这里把精锐拿出来被打掉的吧。
就好比萧姽婳,此次出兵,虽然同样还是两万,人数并无变动,但其中大部分,却是刚刚才抵达长安不久的新军,此番也算是熟悉战场罢了。
不然的话,全是那些一开始就跟随的老卒,也不会有这么多怨言。
事实上这一片的山都很矮,地势也相对平缓,树木也并不多,短时间内能够收集的有限,跑远了,也不安全。而这时候也不讲究什么占据两个山头互为犄角之势,那没用。
面对骑兵,哪怕坡度再平缓的山,也是一种优势,怎么也能减缓马速,马速一旦降下,威胁性自然大大降低,是以,拒守待援是最好的选择。
而互为犄角,首先你得攻下来才有用啊,可是攻下来用步兵打骑兵?傻子么?
不管如何,奇袭已经无效,这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了,伐木的伐木,搬石的搬石,而包括周少瑜在内的马匹全部征调,用来取水。
和突厥打平原遭遇战,那是蠢笨之举,但这山几乎就是座孤山,没有足够的地利可依赖,更莫说水源,便是有也不敢引用,突厥人最擅长做的事情之一就是破坏水源,在上游大小便抛马粪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