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旬,周少瑜和张辽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若说刚开始还因为太久没见,多少有那么一丢丢距离感的话,那么现在交情又全都回来了。
交浅言深是忌讳,可若是交深言浅,那就是关系有问题了。但这两人显然没什么问题,自然要说到一些比较私人的话语。
“你被刺杀之事,兄以听闻,哎……曹丕此人,腹中无量啊。”张辽自以为声音小,但其实屋里的人都听得见。
蔡琰一听,立刻给甄宓打了个颜色,后者立刻会意,轻轻起身悄然退了出去,虽说早就吩咐过下人不得靠近,但保险起见,必须得去巡查一圈了。
这个话题辛宪英很感兴趣,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斜,侧耳倾听起来。
“无毒不丈夫,这点上到是不错。”周少瑜笑笑,虽说曹丕有很多的缺点,但也不能全盘否定,人家文武双全还是肯定的。“文远兄也无需为我担心,总归我还是会走的。”
“你到是洒脱。”张辽哑然失笑。“我可就留在这为难咯。”
“不急的,眼下邺城已定,袁氏败亡已成定局,待北方稳定,下一步便是南征,不过江南孙家,已历三世,又有地利,一时半会却是拿不下的,而不止我方才有开疆扩土的野心,孙氏亦然,为守疆境稳妥,则必须浅一大将坐守,文远兄老迟稳重,能征善战,功绩斐然。以弟之见,此职非文远兄莫属,届时文远兄牧守一方,远离漩涡,岂不美哉?”
周少瑜想了想,选择剧透一点点东西安抚一下。
反正曹丕也是个短命的,只比曹操多活了六年。至于以后,啊哈,慢慢的,还有老曹家什么事么?
“哦?如此说来,子瑾莫不是看好那孙权?”张辽想了想,觉得很挺有理,也就没反驳,自家兄弟,没必要谦虚。
“孙权?不然不然,守成足矣罢了。”周少瑜摇头道:“曹军大势已定,孙权只要不傻,暂且不会与我方为敌,那么只能攻打刘表,然而么……”
说到这,周少瑜不由自主想到一个被严重低估的人,那就是黄祖。
黄祖自建安四年(199年)、建安八年(203年)、建安九年(204年)、建安十一年(206年)、建安十二年(207年),与孙氏军队有过交战五次的纪录。
整体上都处于下风,但其坐守的江夏要地,从未丢失。甚至黄祖军还有射杀凌操、徐琨的战绩,当然了,那也是甘宁的战绩,那会儿甘宁还在黄祖打工。
不过这也够厉害了,毕竟对手可是周瑜周公瑾来着,反正直到208年正式战败身死之前,黄祖可是一直牢牢守着江夏妥妥的。
听见周少瑜对天下大势侃侃而谈,有理有据让人信服,辛宪英眼中闪过一丝崇拜的光芒,心中也闪过一丝悸动,假设,如果对天下侃侃而谈的,是自己呢?那将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喝到最后,张辽醉醺醺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挥手道:“子瑾啊,若是将来生了女儿务必告知一声……”
快走快走!不许惦记我连踪影都还没见着的爱女,我心疼!
周少瑜也有点晕的厉害,不过回屋休息前,还不忘看了辛宪英一眼道:“你好生考虑考虑。”
辛宪英张张嘴,最终啥也没说,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不止明白,甚至还明白需要早下决断,方才周少瑜已经明确表示了会走,在这个前提下,又有曹丕暗中做下刺杀之事,那么这个日子只会更加的提前。
不过也凭借这件事情,辛宪英也看出来了,曹丕此人,不当为人主。若以后曹丕立为世子,那么这里也没什么好待的,但也因为如此,也就更加放不下家人了。
“你若仅仅是心中放不下家人安危,那其实大可不必。”送周少瑜回屋歇息之后,回到厅堂的蔡琰拉着辛宪英的手坐下,劝道:“有些事情,远比你的想象的要复杂,也更加的简单,你目前大可理解为周郎会安排好一切便好,能做到的,他不会推却,若是他都不能做的,这时间也就再无第二人了。”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但多少能偏移一些辛宪英心中的天平,反正她从未见过,动不动就失踪好几年的存在,却依旧深受一方主君重用的情况。
“这世界,可是很大的呢。”貂蝉也捂嘴笑道。
“还考虑啥,保准你不会后悔,说不得你来了之后,咱两还可以做个好搭档呢?你负责出谋划策,我只管冲锋陷阵,多好!”吕玲绮也眼睛一亮,她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带不动军队,眼见着统帅和武力值唰唰往上涨,可一涉及到具体谋略,就有点吃不消了,若是有个军师的话……
那不是有可能更早的实现单独带兵的可能?哎呀,美滴很。
又是半月过去,秋日渐深,空气中也沾染了几许寒气,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悠哉哉的驶离了邺城。驾车的自然是周少瑜,上头坐着的人却有了变化。
貂蝉和吕玲绮只过来待个十天就回去了,也就是蔡琰还在,甄宓和辛宪英也在,此外,多了一个步练师。
辛宪英其实并没有决断好,但是在各种忽悠劝说之下,也点头答应可以跟着去四处走一走看一看,这种事情,辛家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方式也只能是大逆不道的不辞而别。不过既然已经敢这么做了,也算是个大突破。
至于步练师,倒也简单,早先就已经答应过她,若有机会,带她回去看看她母亲,所以此行第一站,自然是江南,也就是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