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县新任教谕何柳英。”何柳英赶紧自我介绍。“周公子,何某可是找了你许久了。”
周少瑜眨眨眼,那叫一个莫名其妙,你一个学官,找我干嘛?咱又不是书生,科举都没参加过,也没打算去参加,八竿子打不着啊。
“不曾想周公子尚且如此年轻,不知可否参加过科举?”何柳英一脸殷切的问到。
“不曾。”周少瑜摇摇头,更莫名其妙了,接着又道:“在下无意科举。”
无意科举?那怎么行!何柳英急了,赶紧相劝:“以周公子才学,科举定如探囊取物,此等光宗耀祖之事,如何能不参加。”
“额,让我作作诗词可以,写文章,脑仁都疼,写不出来,就不丢那个人了。”周少瑜大汗,心说大兄弟,你哪儿来的对咱这么大的信心,过独木桥一般的科举,居然被说成了探囊取物,你在开玩笑么。
何柳英肯信才怪,毕竟前面都说了无意科举么,这会周少瑜能承认自己会写文章制义就怪了,肯定是推脱,也不揭穿,而是改口道:“何某那准备有数位进士的文章笔记,可予周公子参考。”
周少瑜顿时头都大了,文言文加繁体,即便道了现在,看着都脑袋疼,还参考?太高看我了吧。
“何老弟,既然人家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了嘛。”鹿笙坐不住了,你要劝以后再劝,反正你在巫县任职,有的是时间,咱这才是正事好吧。“鹿某托大,唤你一声周老弟,方才所言,可否多送鹿某几幅字?”
“好说好说,不过今晚却是不行了。”周少瑜赶紧点头道,他也不想理会这劳什子教谕了,居然是劝人去科举的,自己什么本事自己还不知道?再给几年也不一定能有本事能考上啊,基本就是一辈子卡死在县试童生这一关的水平。
“无妨无妨,能有就好,那字可有名称?”鹿笙虽说百爪挠心,也不得不暂时按下。
“哦,此为瘦金体,乃拙荆所创。”周少瑜大言不惭的道,什么?赵佶?死远点,咱说是李清照创的,那就是李清照创的。
“贤内助果然大才啊!”鹿笙惊叹。“善怀阁才女如此多,想必与周老弟的贤内助脱不了关系吧。”
“还好还好,有些人本身就有本事,而且善怀阁都是女子嘛,虽说是我开的,却不会管事,如今看来,成效还不错。”周少瑜谦虚道,不过眉间那股得意,怎么也隐藏不了。
“哈哈哈哈,周老弟谦虚了,想必周老弟也是有大才的,不若咱们交流一番如何?”鹿笙哈哈一笑,提议道。
周少瑜一挑眉,对付这种人嘛,简单,在他最擅长的地方将他震慑住,保证关系亲密无间,这家伙在潭州的名望不低,回头去潭州做点啥,也算有人脉可以借助。
“少瑜斗酒诗百篇,鹿兄确定要和在下交流交流?”好不要脸,居然将李白的诗改了。
但这效果杠杠的,直接就把两人给震住了,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偏偏你还不能不承认,这句听着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而且,既然敢这么说,那说明肚子里肯定有货啊,不然那就是丢丑了。何柳英双眼顿时明亮了几分,一定要劝他去参加科举呀,不然浪费人才啊。
“好一个斗酒诗百篇,哈哈哈,既如此,怎能无酒?”鹿笙乐了,做为名士,自负不说,其实也是很狂的好吧,眼下有对手,不好好耍耍怎么行。
“我去买酒!”何柳英很主动,一点没把自己的官架子给拿起来,没法子,鹿笙的确就是个举人身份不假,进士一次都没考中过,可架不住人家才学好名望高,江湖地位高嘛对不对。
而周少瑜呢,嗯哼,他还巴望着劝这位科举呢,谁让这巫县没个人才,没法让他这个教谕刷政绩。
小酒开喝,周少瑜也没真敢来个诗百篇,这要是一次性大批量的给抖搂出来,以后还要不要抄诗词了,毕竟都说的差不多了嘛。
要知道好些诗词都是有典故人物的,想要抄过来就得改,这也不是个轻松的工作。所以抄个几篇顶尖的震一震就行,然后就试探的将话题带偏。
“何教谕,你也别劝了,在坐都是明眼人,我岁年少,却也看的清楚,如今大梁,已经风雨飘摇了,且不说我能不能中举,就是县试、俯试、院试、乡试一路顺风的考下去,那也是好几年之后,一个新中的进士能有什么官职?如今的官场掣肘有多大,想必何教谕也是深有体会,想要做点实事,难啊。”周少瑜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道。
何柳英张张嘴,愣是不知道说啥,现在皇权势微,奸臣把持朝政,一个个当官的基本都是在为了巩固自己的利益而行事,想做实事?不是做不了,这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鹿笙也是轻叹一声,他年纪大了,又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算是潇洒的过一日算一日,不过想到眼下大梁朝的境况,也是深感无奈。
“不说别处,光是咱们潭州,大大小小的叛乱已经好几回了吧,上一次的镇压,几乎把潭州的精锐都给打没了,若是再来一次呢?更别说北方异族扣关,其他诸州也叛乱不断,听闻蜀川一代的义军,已经聚众不下二十万,啧,不是周某悲观,实在是,形势不容乐观,而且,大梁朝,至今已经三百年了啊。”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百年,这是一个坎,这话一出,何柳英先是一颤,立刻谨慎提醒道:“少瑜慎言。”
周少瑜眼神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