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寒,金人无奈退兵。
当然了,真论起来,人家也不算亏,毕竟攻下了不少地方,掠夺的财富和人口并不少,只是没有完成预定目标罢了。若非周少瑜从东边庆城拉来不少人口,金善德得哭死。
不过其实对于新罗而言也不算坏,至少守住了金人的攻势,没有导致灭国,希望依旧存在。
这种时刻,周少瑜当然要隆重登场了。
金人退去,紧闭几月的谷城城门终于开启,不多时,周少瑜率领自家军队开始入城。
然而入城也是要讲究方式的,自然是怎么有效果怎么来。
谷城长街,两侧新罗百姓林立,安安静静的翘首以盼,在得知他们的援军即将前来的时候,几乎全都自发而来,压根不需要组织。
终于,他们等来了一直在城外‘苦战’的友军。
可不是嘛,他们依靠坚固高耸的城墙尚且支撑的如此辛苦,何况在外正面抗击的友军?不用问都知道肯定不会轻松。
果然,只见友军雄纠纠气昂昂迈着整齐的步伐踏入城中,一时间气氛到达顶点,新罗百姓热情欢呼,毫无疑问,对他们而言,这支友军就是自家人。
“不愧是幽州来的精锐友军,瞧瞧这气势,怪不得能在城外和金人作战。”
“是啊是啊,明明这么多人,却走的和一个人一般。”
“等等,那是什么?”
‘意外’忽然发生。原本热烈的高呼声渐渐停止,无声的看着友军队伍当中的那一幕幕。
先前走过的友军毫无问题,但随着行进,越来越多的人发现,看似穿着光鲜整洁的友军,走在队伍中央的将士,不少的袖子都是空荡荡的。
随后队伍中央还行进着不少马车,大伙也不以为意,只以为是载着辎重,然而拉车的马匹忽然不知为何受惊,一时间人仰马翻,从马车内翻滚出来的,是一个个哀嚎寻常兵丁,那带血的包扎是那般的刺眼。
是啊,人家可是在城外苦战来的,怎么可能真有那么光鲜,人家付出的是性命,救的是他们这些原本毫不相干的人。每一夜,都会派人通报进展战况,每一次都是好消息,然而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才发觉,人家到底付出了多少。
这时候再看像那一辆辆缓行的马车,新罗百姓的目光都变了。
“其实一开始我也想着若不干脆全部摆在明面上,一副苦战过后惨兮兮的模样进城。”最中心的马车内,周少瑜对立花妹子道。“不过那样固然震撼,却哪里来的人家无意发现来的更加震惊?加之暗中有人引导舆论,感激之心只会更甚。”
立花妹子深以为然,丝毫不觉得周少瑜做哪里不妥,作为上位者,掌控人心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其实就她现在的状态,就算周少瑜说太阳其实是方的很可能都会选择相信。
然而周少瑜不直接摆惨的原因却是别的。
这支人马是耽罗岛水师,除却幽州招募的人马,还有一部分新罗人,人一多,口杂眼杂,有些事瞒不住,真大规模扮惨,回头被揭穿就搞笑了。
索性只让一部分信得过的将士伪装,反正牵制金军的整个过程当中,没少分批次出去瞎溜达,自己没出意外不代表别人不会遭遇金军,有所受伤不是挺正常嘛,这般一来,连耽罗岛水师自己人都不知道真假,更莫说别人了。而且实质上那些个马车里好些其实都没人,但没关系,只要那一辆翻出来伤员,自然而然就会自行脑补。
场面忽然安静,静静的看着那翻倒的马车和那一声声痛呼,其余将士反应很快,立刻实行救助,很快就收拾完毕继续通行。
而这时候,周少瑜出场了。
所乘坐的马车虽简陋,却是特别加工过的,车顶非常牢固而且设置了栏杆,而后头还特地架设了简易扶梯,周少瑜迈步而上,自然很是扎眼。
待得知这位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仁王之后,新罗百姓的目光再次热切了起来。
周少瑜一挥手,用临时学会的新罗语高呼道:“新罗的子民们,你们好!”
“殿下好!”
“大王好!”
“大王万岁!”
半生不熟的大梁语,又或是新罗语,一个个回应的简直不要太热情,过得好一会,才在周少瑜的抬手示意下安静了下来。
“你们辛苦了!”周少瑜再次高呼。
热泪盈眶啊有木有,辛苦么?当然辛苦,几个月的坚守,死伤了多少人?眼下这位大人为如此平易近人向他们慰问,如何不感动,尤其是,辛苦的何止是他们?没看见前头那一辆辆马车么,那里头可都是为了他们而付出的伤员啊,而且背后天知道有多少他们看不见的牺牲?
其实周少瑜想喊同志来的,不过这词在这儿显然生僻,更莫说还要翻译成新罗语,只好直白一些得了。
效果杠杠的!
所谓乘热打铁,该露面的时候自然该多刷刷脸,之后还和金善德一同上了城门楼居高临下致词。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哎呀,多般配……”
“有么?我怎么觉得咱们女王矮了一些?”
“别胡说,莫要挑刺,想被揍么?谁不觉得般配?”
“对对对,般配般配,谁敢说不般配我跟谁急。”
新罗百姓意犹未尽且充满感激之心的散去,事实上就算是金善德这个女王也被唬住了。一直在谷城内防卫的她,哪里会清楚周少瑜在城外到底做了些什么。
只知道周少瑜领军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