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的选,孙守仁也不想这般轻易就放弃江陵这等大城。
如果对江陵没什么概念,那么换个说法,江陵往南便是油江口,嗯,也就是公安巷,而往东不远,便是名气更大的华容,华容道不知道?那就当我啥都没说好了。
华容乃是小城,人口不多,属于现今的南郡,而南郡郡守府就位于荆州。不过华容位于南郡偏东,目前属于孙玉管辖之内。
也就是说,在萧姽婳兵临城下的情况下,江陵压根就是腹背受敌的状态。
如此一来,江陵即便再大再繁华,必要的时候也只能舍弃。不得不说这番舍弃的用处还是不小的。
对萧姽婳而言最好自然不想强攻,她又不是高玉瑶,大梁如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就比如前阵子北征死上个十来万也不伤元气。可萧姽婳不行,真死上十万,啧,洗白白挖个坑穿好寿衣‘睡觉’吧就,没戏唱了已经。
白白接受了江陵,固然许多物资一同被搬离,可那也算完好无损的江陵城啊,此举不但成功拖延萧姽婳的决断,更可能认为孙守仁投靠几乎已经确定,那么下一个敌人,还用会说么?自然是孙玉无疑。
另外就是腾出江陵守军攻打巴陵城,平衡高玉瑶心中的天平,不那么快放弃孙守仁。此外便是便于交好周少瑜了。可以说,除却豫州火凤这等叛乱毫无兴趣不需要布局之外,一个举动三方都能讨好或稳定。
可以说,孙守仁将‘稳’这个字发挥到了极限。
“竟有幸见到巾帼孙将军当面,实乃文诺三生有幸。”登上了潭州的大船,文诺一抱拳,很是恭敬。
孙尚香这么一瞧,汗颜道:“你当真不姓诸葛?”
“啊?”
“咳,没什么没什么……”
不怪孙尚香这般问,文诺这形象,一身八卦道袍,手里还拿个羽扇,一般而言,看到这装束最先想到是谁?诸葛孔明啊!就连周少瑜有时候都这么打扮来着。仔细一瞅,还别说,文诺瞅着四十来岁,但这模样,诶哟,老帅哥一枚呢。
文诺可是清楚知道孙守仁的打算,在没有确定最终决定之前,周少瑜自然属于要交好的一方,是以面对孙尚香稍有些失礼的态度压根就不会在意。
“恕文某斗胆,敢问孙将军此行莫不是要攻打巴陵城?”
“怎会。”孙尚香摇摇头,道:“文先生多虑了,你我两家乃是姻亲,荆州向来是镇南大将军府孙家的地盘,我方又怎会冒然出兵攻伐,诚然巴陵城内出了匪寇冒充我家主公,委实叫人心恼,可百姓何其辜?我此次带兵入荆州,不过是意图清缴云梦泽匪寇罢了。”
面对孙守仁这边的人,自然不会还说什么去给巴陵城施加压力要求给个交代什么的,现在怎么看,孙守仁都不会这将位置转给孙玉不是。真这么说,岂不是得罪人。本来嘛,看似施加压力,换个程度想,岂不就是承认孙玉的地位?
作为孙守仁最信任的谋士,文诺自然不是吃素的,短短一句话,却也大抵明白了孙尚香此举的目的,原本还想着邀请一同攻略巴陵城,不过眼下看来,怕是不行了,显然人家对了避嫌,至少短期内不会对巴陵城有任何直接动作。
摸了摸长须,文诺了然的点点头,略有深意的道:“实不相瞒,文某此行便是攻下巴陵,在此文某可以保证,待拿下巴陵,定能抓住那胆大包天之匪首,还摄政王一个清白。”
此意自然不是指抓住安歌,事实上就算是能抓住安歌又如何?将罪名推到安歌身上?说人家自导自演?
谁信呐。文诺的意思很明显,先前巴陵一事到底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少瑜的名声不能有损,所以文诺到时候不需要做其他,随便抓一些替罪羔羊担下此责问罪即可,如此自可还周少瑜一个清白。
“文先生高义!”孙尚香立刻一抱拳,感谢道。
“诶,你我两家是为姻亲,自当互帮互助,孙将军以为然否?”文诺则立马借机道。
“这是自然。”孙尚香肯定点头。
随后两人对视,哈哈一笑。谁都不会将这话当真,但有时候表面一句话,却又是必须的。就好比两人甚至两方势力关系极为不好,但正式撕破脸和没撕破脸,其中区别可大着呢。
“孙将军此行义务为荆州清剿水寇甚为辛苦,作为地主,自然不能没有表示,文某斗胆代表自家主公奉上些许礼物,还望孙将军莫要推迟。”文诺说罢,对跟随的护卫点点头,后者会意,与船头摇旗,不多时数艘小船划来,抬上一箱箱礼品。将江陵城物资搬空大半的文诺可是大方的很。
孙尚香的确颇为意外,感觉这示好的确来的有点突然,明明两方势力以前都没啥往来的说。看来此事还得立即命人回报才是,让李清照她们商议定夺。至于礼物,收了也就收了。
此外,最让孙尚香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便是,是否当真让文诺将巴陵城拿下。
很显然,若巴陵在孙玉手里,就算短时间不好染指,可真要出兵拿下,大可以帮助孙守仁这个便宜岳丈为由出兵征讨。可若是在孙守仁手里,那这借口还真就不那么好找。可人家现在都如此示好了,真暗中使绊子未免有点太难看。
“早知便让辛宪英或者武媚娘随同一行了。”遣人回潭州汇报之后,孙尚香不由叹道,辛宪英乃是军师,这不用提。而武媚娘精于内政,颇有大局观,从她能做千古女帝一事就能看出绝非寻常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