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们只管安心地住着,我们明天一大早还要下地干活呢。”康嫂子随意收拾了一下铺盖卷,说:“我家铺盖少,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吃的喝的你们从厨房里随便用,没有关系的。”说完,就带着儿子出门了。

刘润清非要留下来,被白氏赶走了,“你留在这里能伺候月子还是能照看孩子?况且这是别人的家,你一个大男人不好留下来,赶紧回去找一辆舒服的马车,明天将仲春挪回家,在家养着才是正理。”

这里条件的确简陋,刘润清想了想,娘亲说的有道理,仲春突然生产,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比如给妻子的鸡鸭鱼肉,给女儿的小衣服小被子,于是他亲亲妻子的额头,又去看了看女儿,对白氏说:“今晚是回不了城了,我跟爹去庄子上,明天一大早再过来。要是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知道了。”白氏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儿子,“这是我的儿媳妇和孙女,我能不尽心?就你瞎操心!”

“嘿嘿。”刘润清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走了。

刘润清的行动力是强悍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一辆铺着厚厚被褥、舒适又保暖的马车过来,还有好几只老母鸡,以及新鲜的鲫鱼,还有一直正在哺乳期的羊。夏仲春早产,恐怕不好下奶,昨天是从村子里借了一碗奶水喂了孩子,等回城之后再找合适的奶妈。

他过来的时候夏仲春还没有醒过来,他有些担心,将吕大夫叫来让他再看看,得到的结果还是:“没大碍,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在这期间,他先找到董午元,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得知他家过得并不宽裕,因为没钱出彩礼,现在十八岁了还没娶上媳妇,于是决定送他十亩上好的水田作为谢礼。

董午元是个腼腆的小伙子,他连连摆手:“人命关天的事情,但凡有良心的人都会出手相帮的,我娘帮你们是出于良心,可不是为了图你家的谢礼,十亩水田太贵重了,我们承受不起。”

他这等反应,倒让刘润清高看他一眼,这对母子虽然孤儿寡母的,却是有良心有底线的好人。

“先别急着拒绝,你跟令堂商量商量再回答我。”刘润清拍拍他的肩膀。

等到晌午鸡汤炖好的时候,夏仲春才悠悠醒转,一醒过来第一时间让人将女儿抱过来,摸摸女儿皱巴巴的小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这么这么小?”未足月的孩子比足月的孩子小了许多,真跟刚出生的小猫崽一样,看得令人心疼。

白氏安慰她:“别看孩子个头小,但大夫说了,好好养着,跟足月生的孩子没什么差别。”

在白氏和刘润清轮番安慰下,夏仲春总算稍稍放款了心,终于感觉到肚子饿了,喝了两大碗鸡汤,又啃了一只鸡腿,才算缓过来。

然后就是一番忙乱的收拾,要在正午最暖和的时候启程回家。

康嫂子带着董午元来送行,白氏拉着康嫂子的手又是一番感激,说:“阿元这孩子就是实诚,你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说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不过是几亩田罢了,这傻孩子还不收。”

康嫂子道:“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我们家虽然穷,但孩子爹在世的时候经常说做人要脚踏实地,你们给我家这么多田,我们吃着田里产的粮食会觉得不踏实的。”

“有什么不踏实的,这是你们应得的。”白氏不由分说,就要将事情定下来:“明天就让人将地契送过来。”

康嫂子推拒的更厉害,两个人你来我往跟打架似的。

坐在床上哄孩子的夏仲春听了一会儿,开口说:“两位别吵了,要不问问阿元他想要什么,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帮他实现。”

刘润清去问阿元,阿元吭哧了一会儿说:“我们有吃有穿的,真没什么想要的。”

“难道就不想要个媳妇儿?”刘润清逗他。

这个腼腆的小伙子立即就脸红了,低着头说:“我家穷,我除了种地养蚕之外,没别的本事,姑娘看不上我我能理解,谁不想过好日子?缘分没到罢了。”

他倒是想得开。母子两个都无欲无求,刘家却不能不表示,刘润清这次来不仅带了夏仲春用的东西,还带了一马车的谢礼,有吃食有丝绸还,满满当当堆了一院子,还有夏仲春承诺康嫂子的几床丝绸棉被。

“这料子真好。”康嫂子小心翼翼地摸着大红锦缎做的棉被,喜滋滋地说:“这么好的被子,给阿元做喜被正合适。”

白氏抱着婴儿,刘润清抱着裹成球的夏仲春,一家人浩浩荡荡回家去了。怕颠簸到产妇和婴儿,马车慢的跟蚂蚁似的,直到夏仲春不耐烦了,车速才提高了一点点。

“对了,沈茗伊呢?不会跑了吧?”夏仲春突然想起罪魁祸首。

“哼!”刘润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她犯下这等滔天大罪还想跑了?做梦!我已经让人将她绑了,派人送到江州去了。”

沈茗伊在撞人未遂之后,打算趁乱逃走,刘家家丁岂容她跑掉?虽然不敢碰她,却也不肯让开路让她走,一直将她赶到了这里。腊梅得了刘润清的命令,从董家找了几根绳子,将主仆两个绑了,扔到柴房里待着。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将这两个人彻底遗忘了??????

直到今天一大早,刘润清才想起这两个人,从庄子上找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跟几个家丁一起,将她们送到江州知府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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