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夏仲春肿着嘴唇开了房门,端着热水进来的怀秋一惊一乍地问:“少奶奶,您的嘴怎么肿了?”

夏仲春瞪了一眼正懒洋洋坐在床边看着她笑的刘润清,“昨天晚上有只特别大的蚊子叮的。”

“这会儿天都凉了还有蚊子啊?我们那边就没有,待会儿我去找人要些蚊香来,少奶奶晚上点上,蚊子就不敢来了。”

“咳咳。”大蚊子轻咳一声,不悦地训斥自己的小厮:“一大早的,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去帮我们拿些早餐来。”

怀秋将铜盆放在盆架上,摸摸脑袋不知道为何他家少爷一大早就这么大的火气,难道是有起床气?他好像知道了真相,好脾气地说:“少爷什么时候有起床气了?要是没睡好,您就回床上再睡会儿,反正货物有几个管事能下去销货,您不用担心。昨天我在码头上吃了一碗鳝鱼面特别好吃,正准备帮少爷少奶奶叫两碗呢,你们先洗漱着,等洗漱完了,鳝鱼面也就送来了。”

等怀秋出去,夏仲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厮话怎么这么多?跟怀冬性格千差万别。”

“他就是个话唠。”刘润清一个手没法洗漱,就由着夏仲春将打湿的毛巾将他的手脸擦洗干净,他惬意地叹息一声,说:“怀秋活泼,能跟陌生人很快打成一片,怀冬沉稳,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他定能圆满完成,所以我将怀秋带出来,将怀冬留给你,怀冬用的怎么样?”

“诚如你所说,怀冬十分稳重,上次阿元的事情他十分自责,现在做事越来越谨慎了。其实,这事怎么能怨他呢,你我不都没料到?”夏仲春将毛巾扔回水盆里,“所以我告诉他,没有谁能从一开始就能将事情考虑的十分周全,谁都是一步步探索出来的,暂时没想到没关系,遇到了就要将这一点牢牢地记住,以后绝不再犯就是了。”

两人将两个小厮讨论一回,怀秋就端着两碗鳝鱼面回来了,托盘上还放着烧饼、米粥之类的吃食,身后还跟着来汇报情况的石镖头。

“石镖头吃了没?坐下来一起用些吧。”夏仲春坐在桌前招呼道。

“我已经吃过了,两位自便。”石镖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说:“少奶奶果然神机妙算,今天一大早,码头上就有来历不明的人在来回转悠。”

“能确定是周四的人吗?”夏仲春问道。

“我已经派了两个人跟着李海下船去了,应该很快就能确认身份。”

“嗯。”夏仲春颔首:“找机会让李海跟那些人接触接触,打消对方的顾虑。”

“少奶奶不怕李海找机会跑了?”

夏仲春笑道:“李海这人特别怂,他已经在娄大人跟前挂号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逃跑,反而会不遗余力地将人骗上船,好将功赎罪。你吩咐下去,让伙计们还跟平常一样,千万别露出马脚来。”

说完正事,几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怀秋突然说:“石镖头,你有没有蚊香啊?”

石镖头愣了一下,说:“有是有,可这个季节不用点蚊香吧,怀秋你昨晚被蚊子咬了?”

“不是我,是我们家少奶奶,她昨天被蚊子咬了,这蚊子也真是的,咬哪里不好,偏去咬嘴唇!”

“怀秋,你给我闭嘴!”刘润清恼羞成怒,恨不得将自己不懂事的小厮踢下船。

石镖头被主仆两个的反应吓了一跳,眼神不由地往夏仲春的嘴上瞥,见她殷红的小嘴上油汪汪的,仔细看的确微微有些肿,不过他是过来人,觑了一眼羞臊不已的刘润清,哈哈一笑,用无比鄙夷的口气说:“你个小光棍懂什么!”他站起来,一把抓住怀秋的衣领往外拖,“走走走,陪哥下船转悠转悠。”

等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夏仲春又恶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脸都没你丢光了。”

刘润清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歉:“好了好了,我以后注意点儿。”心里却大喊冤枉,这种事情不是她能控制地了的呀,要怪就得怪她。不过他只敢腹诽,不敢真说出来,怕自己被踢下船。

原本夏仲春也想下船见识见识当地风情的,但刘润清怕她有危险,坚决不让她下船。

“我就在码头附近走走,能出什么事?”夏仲春不以为意。

“周四的势力早就渗透在各个码头了,连码头上卖吃食的人都替他们传递消息,万一他们一心要报仇伤了你怎么办?”刘润清恨不得将她锁在房间里,“等将周四一干水匪捉拿归案后,我陪你下去好好逛逛。”

夏仲春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见他坚持,就打消下船的念头,跟刘润清肩并着肩坐在桌案前看书。刘润清知道这次出门可能要花很久的时间,所以出门的时候带了不少书出来,好消磨时间。他带的书不多,都摆在桌案上,夏仲春随手拿起一本游记随手翻看着,不料却从书中掉出几张信纸来。

“咦?这是什么?”夏仲春弯腰将散落在地的几张纸捡起来。

刘润清伸头看了一眼,“哦,就是事发当晚我写给你的信,写完后手边没有信封了,就随手夹在书里,打算第二天找了信封寄给你的,后来发生很多事,我猜你肯定要过来,就没把它寄出去。”

“那我就看了哦。”夏仲春展开信,一个字一个字读下去,越往下读嘴角的笑意就越大,刘润清左臂放在桌上,左手托着腮痴痴地望着她的容颜。

过了好一会儿才将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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