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想让复社领导下的报纸闭嘴,是真怕了社会舆论的威力。
崇祯帝为了挽留温体仁便应了下来,命复社之报纸,再不得传造温首辅之秘事。
虽然温体仁的内容不能写了,那还可以隐喻嘛。
于是在复社众才子的笔下,他们又塑造了一篇名为《温体二之传记》的杜撰小说,将“仁”字缺“人”意为温体仁不是人,明眼人一见便知是代指谁。
这下温体仁可彻底坐不住了,又上表皇帝哭诉委屈,崇祯便索性下令,让复社之报纸,不准直写或含沙射影朝中的任何大臣,这事才告一了段落。
陈渊与温体仁交手了第一个回合,他想用民间之舆论狠斗温体仁掌控的朝堂之舆论,目前看来是失败了,总体上来说陈渊是落了下风。
但一件事的突然发生却是彻底改变了这场政治斗争的力量对比。
崇祯八年九月,后金之军又一次突破长城一线,进到关内,一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直指京畿之地。
这场突如其来的进攻让朝堂一众大臣手忙脚乱。
崇祯连夜在平台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如何应敌,可上次金兵来犯时,犯是建言出力的朝臣都没个好下场,大臣吸取了教训,便一一默口不言,选择明哲保身。
“怎么了都哑巴了吗?朕问你们应敌之策,怎么全都低着个头”崇祯很是生气,虽然他对政事勤勤恳恳,但有时候真的感到力不从心,这些个大臣们深谙中庸之道,竟没一个正直敢言合他心意的。
他到是也不想一想,如今这个局面是谁造成的,早年的那些敢言肯做事的大臣不是被他杀了,就是被他丢进了深山老林,留下的这些个墙头草,怎么敢进谏。
崇祯扫视朝堂,一眼便盯住了兵部尚书王光兴,问:“大司马有何良策”
王光兴直呼倒霉,但也不得不出列答道:“目前之形式,只有尽快召集天下兵马入京勤王才是正理,臣力建议急调宣大总督卢象升之天雄军,三边总督洪承畴之西北军,宁远总兵吴三桂之辽军,即刻入京勤王。”
“调这么多的军队,后勤可是能跟上。”崇祯不无担心道。
这时户部尚书严自毕出列言:“目前户部大仓内的响银和粮草倒都还是足够,保证几万大军的一二月后勤倒都还是足够,怕就怕金军这次是长期作战,战况持久之下我们就支持不住了。”
“也就是说我们得速战速决”崇祯问说。
“是。”严自毕回道。
别人进攻到自己家里,反而自己要速战速决,明朝实在显得太过于被动了。
而且明朝军队本就处于劣势之态,速战速决将很难取胜。
这个时候,复社之人吴伟业也位列在朝堂之上,他见势马上出来道:“臣冒死请建,让陈渊主持京中防务。”
“陈渊”
顿时朝堂上就炸开了锅。
“那个反贼,提他干嘛。”
“就是就是,将死之人而已,还想出来蹦哒。”
“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这京城之中,最善军事者可就是陈大人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弄的朝堂像菜市场般吵闹声一片。
崇祯也是犹豫,他也是知道目前这种情况,陈渊出来主持大局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可放他出来得先赦了他的最才行,那不就表明自己之前是错的了吗?
崇祯自然是不可能承认错误的,所以对吴伟业之建并不太上心。
“陈渊谋逆,居心叵测,让他再次掌军将十分之危险,此不可为。”
吴伟业又答:“现在时刻非同小可,陛下大可让他戴罪立功。”
“以谋逆之身戴罪立功,这可真是古往未有之事。”
是之前参奏陈渊的御史赵东阳站了出来,他又对皇帝言:“陛下,鞑子略地,只是为了抢东西罢了,我天朝地大物博,给他几样又当如何?他们抢完了自会悻悻而去,陛下与诸位同僚完全不必要紧张。”
又说:“相比之鞑子,反而是陈渊更为危险,带兵出征讨敌,反而有可能回身一击,临阵倒戈,到时再黄袍加身,莫不要做第二个赵匡胤。”
这正是崇祯所担心的。
吴伟业气不过,指骂赵东阳:“赵东阳,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是鞑子杀到了北京城,你可敢出门一战”
“出城战斗是武将们的事,我是御史,只管闻风对奏,打仗并不是我之责。”
……
见两人公然在朝堂上吵起来了,实在是有失了朝廷的体面,崇祯便出言制止道:“好了,你们不需多言,陈渊之事以后再议便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召集援军才是。”
于是大家便又将话题引到了援军上,放陈渊出来主持大局的事便因此搁置了。
赵东阳对后金的入侵一毫都不慌乱,可后金军却让下面的人吃尽了苦头。
自从月初入关以来,金军几乎就是无人可挡的状态,在十五日时破喜峰口,一路上连下数城,在二十日时又兵围通州,三日破城,杀通州总兵监军等文武太监监军数十人,纵兵三天,烧杀抢掠,一时将通变成了人间地狱。
第二十五日,密云总兵唐通率五千兵马接敌,被杀的打败,逃入了京城,同时将后金军不日来攻京的消息带给会京城,弄的京城是人心惶惶。
果然,月底时,后金军先头部队抵达京城,围着京城四周纵马扬欢,耀武扬威,极尽挑衅,但城中几万人的京军却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