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霜将琴收好,交给莫流云,道:“天要亮了,是时候回百花宫了。”说着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又道:“我姥姥脾气古怪得很,百花宫中只有几个下人是男儿身。不过这两天姥姥正在闭关,否则我也不能私自出百花宫下摘星峰来散心。”莫流云道:“姑娘是要让在下前往百花宫?”冷若霜道:“不错。”莫流云道:“姑娘究竟所为何事,能否赐告?”冷若霜微微一笑,道:“到了就知道了。这就起身吧。”
这摘星峰东南西北四面皆长满了参天大树,实无道路可走,况且山峰笔直而上,想要攀登却是不易。莫流云见冷若霜从一棵树梢跃上另一棵树梢,如此垂直向上攀爬,只得如法炮制也跃上树梢向上奔去。
这一次两人不再比试轻功,是以速度慢了许多。待两人奔到峰顶,太阳已经西斜接近地平线,竟已是黄昏时分。莫流云心道:“山峰如此陡峭,峰顶必然难有立足之地。”谁曾想这峰顶却是平坦如平地,只是葱葱郁郁皆长满了松树。几只松鼠在树枝间奔走跳跃,竟不怕人。草地上开满了一些红红绿绿的小花,颜色鲜艳甚是好看。
莫流云走到峰边,抬头远望,只觉山风劲吹,白云飘荡。金乌西坠,远处的太阳周遭被彩霞环绕,竟似与峰顶处于同一水平面。如此美景,非大自然造化之功不可为,不禁让人叹为观止。冷若霜道:“世人皆说你们华山壮景名不虚传。华山我是没去过的,不知景色比我们摘星峰怎样?”莫流云道:“世人皆被华山骗了,上得摘星峰来才真切体会到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二人注视良久,这才转身离去。
莫流云跟在冷若霜身后,二人七拐八绕,转了几个弯仍在林中穿梭。莫流云只觉道路难行,古木参天。再一转弯,顿觉眼前一亮,一座偌大的宫苑郝然出现在眼前。此时,夕阳余晖洒落在宫苑红墙黄瓦之上,煞是好看。莫流云暗忖:“这百花宫如此隐秘,如无人带引路当真找寻不到。也算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了。”随即转念又想到:“摘星峰如此之高,真不知道建造宫苑所需的木材是如何运上峰来的。是了,想必定有捷径通达峰顶。否则若非武学高手的话,又如何上得峰来,更别说运送建筑之材了。”
二人刚跨进宫苑大门,莫流云便见两名侍女行色匆匆的赶来。服饰装扮正与那晚在万花谷所见的二名侍女无异。那二人脸色慌张,见了冷若霜尽皆大喜,忙奔过来躬身行礼,急道:“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姥姥她老人家提前出关了。她老人家遍寻小姐不到,甚为恼火。”冷若霜秀眉微蹙,吃了一惊,道:“姥姥现在何处?”另一名女子道:“正在观云亭赏云。”
冷若霜道:“怡棋、怡画,你们这就去观云亭禀告姥姥,说我这就来看望她老人家。”两名女子应道:“是。”便急急而去。转头又向莫流云道:“莫公子,这次真是大大的对不住了。”莫流云听她声音微颤,脸色慌张,心道:“这姥姥定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否则冷姑娘又怎会怕成这样。”只听冷若霜又道:“我见你武功不弱,谈吐不凡,是以想请公子来我百花宫暂居数日。弹琴舞剑,观云赏月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也!谁曾想姥姥竟提前出关。因姥姥有命,未得姥姥许可,决不可私自下得摘星峰去,更不许带陌生人上得峰来。所以这就请公子下峰去吧。”
莫流云虽当初是被冷若霜胁迫而来,但见冷若霜仙姿玉色、才艺非凡,绝非歹人。此时将要分别竟有一丝丝的不忍。口上却道:“好说。”冷若霜伸手接过莫流云手上的古琴,连连催促道:“这就请公子速速下峰去吧。倘若被姥姥知道的话,就大事不妙了。”说完便转身离去。刚奔得两步,转身又道:“他日有缘,定会与公子再相见。”说完转身去了。
莫流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转身便走。他不愿因为自己累的冷若霜被姥姥骂,是以一转身便展开轻身功夫奔去。只因走的急了,周遭又皆为树木所遮掩,来时的小路竟是无论如何也找寻不见,只得左奔右转。后来,干脆跃上树梢向峰边急奔。
待将到峰边观赏日落之地,似乎一个娇小的人影立在峰边。莫流云心中一凛,定睛细瞧果然是个年老妇人,当即跃下地来停步不前。这老妇人面向夕阳余晖,依稀可见她白发婆娑,但锦衣玉袍,左手持一龙头拐杖,拐杖高出老妇人甚多。那老妇人似乎并未察觉有人到来。
莫流云一时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犹豫不定之际,那老妇人忽的干咳一声,转过身来。她一张脸孔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斑点,下巴左侧一道长长的伤疤,不知是刀伤还是剑伤,相貌甚是丑陋,不苟言笑,自有一股威严。双眼如电般上下打量着莫流云。莫流云只觉在她凌厉目光的逼视下很不自在,甚至有种胆颤心惊的感觉。只瞧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移开。
半晌,莫流云只听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循声望去竟是那老妇人所发,只觉他喉头一紧,说道:“小子,你可知罪?”声音甚是奇特,竟似黑夜中野猫突然发出的叫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很不舒服。
他虽不甚情愿,但不愿失了礼数,躬身行礼道:“小子华山派莫流云,误打误撞闯入宝地,还望婆婆恕罪则个。”老妇人道:“误打误撞?嘿嘿…若无熟人引领,任谁也甭想误打误撞闯进这里。”莫流云一时语塞,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