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任何一位,轻松对付三四个黑衣人绰绰有余,遑论他们这方人数还多出不少。
而鬼神太龙,又有何惧?在场宗师高手,只是一扫,便有五六人,还对付不了个初入暗劲的毛头小子不成?
鬼神太龙心中一凛,此人所言不差,若是群雄众志成城,在场以九鬼神流为首的三家精锐,必将折损严重。
发觉李西来有几分熟悉,鬼神太龙却一时想不起来。八一轻声道:“是几年前和光子公主一起的小子。”
‘光子公主?已成往日云烟,倒是这小子,当年苟且得性命,现在还敢来添阻?’鬼神太龙微微冷笑。
李西来怡然不惧,墨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手。鬼神太龙眉头一挑,未入暗劲,居然敢对他亮兵刃?
“小兄弟爱说大话,不知张真人,您怎么看?今时今日…廉颇入土矣…”下马威没成功施展,反倒挑起众人战意,鬼神太龙略扫一眼罪魁祸首,便注视那犹如枯木,躺在机关椅上的躯体。
群雄惊怒,倭寇怎敢小视张真人?
张守玄自然不会被气到,他深深凝望鬼神太龙,悄然间却已站起。
额间沁汗,鬼神太龙吞了口唾沫,在那一瞬间,他甚至看到自己死后的模样。
张守玄木然扭头四顾,让人不得不怀疑,那僵涩转动的脑袋,下一刻是否会滴溜溜滚下来。
“老东西……”苗祭祀微声,唯有张守玄李西来二人听见。
众多黑衣人心底发寒,莫敢与之相触,一阵怡然清风刮过,并未带来凉爽,反助长那寒意更甚。
张守玄迈出步子,随手一扫,机关椅化为齑粉。
“老道年迈,屠尔等,如猪彘。”
手复再挥,狂风裹挟机关椅齑粉席卷众倭寇,没有人来得及反应,转眼倒下七八人。
血肉模糊,暗黄色粉末混合着鲜红,犹似杂质极多的劣茶,任谁都要直皱眉头。
鬼神太龙面色发白,不由退后三步,神色不经意间转为骇然,刚刚那齑粉若是卷向自己该当如何?纵然风追相助,亦难免受伤,但这算什么?只是张守玄随手而为罢了。
莫非他一直都是在装模作样?其实根本没有即死之象?
若如那般?他哪里是对手?师尊来还差不多,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李西来不是没看过张守玄出手,但绝对是第一次看他杀人,挥手之间,倭寇即死,何其轻松?
群雄精神亢奋,终是忍不住高声叫好。
张守玄虚手下压,院中恢复平静。“大好日子,却出手过重,伤了性命,莫要再逼老道。”
眼见鬼神太龙面色变化,庞敢伯哈哈大笑。“师兄好大的威风,怕是杀了这些人,你也没几天路走了吧?”
“师弟,你为何走到这一步?逼为兄清理门户?”张守玄反问道。
庞敢伯两腿稍有些发软,他深知巅峰与小成差距几何,那全不是明劲之时可比,张守玄若下杀手,撑不过三招。
群雄只见张真人一语一招,几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不由想到,若是张真人健好,是否真如他所说,如屠猪彘?
却又深深担心,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张真人或许只有一战之力,过后恐是油尽灯枯之时。
庞敢伯强自振奋,突然诡异一笑,时候已到!“师兄威风不假,不知还能维存几时?现在,那石头该发疯了!”
张守玄神色惊变,“你干了什么?”
群雄见之,或疑惑,或错愕,他们完全相信,纵然生死在前,也不可能让张真人失却神态,究竟发生什么?
话音一落,怨念自每个人心底升起,那如泣如诉的邪念,刹那间蒙蔽神智,每个人心湖里,眼睛中,泛红。
身为在场为数不多的暗劲宗师,怨念浮现之时,周开山骇然变色,忙不迭正襟危坐,与那怨念相抗。
但他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危在旦夕,那微微颤栗的身躯,似乎一阵风儿,就能让他倒下,失去抵抗的能力。
暗劲宗师尚且如此不堪,其他人呢?
怨念将众人心底隐藏的所有情绪点燃,谁悲观,谁又乐观?一目了然。
江湖中人名笑面猿,每天嘻嘻哈哈,一点前辈架子都不摆,似乎天生快乐的袁重喜,摸上兵刃,一寸寸拔剑,剑锋却未指他人,而是自身,他要干什么?自刎而已。
只闻剑锋缓缓摩挲剑鞘,‘呛呛’声响不绝,袁重喜只是带了个头,院中数十人尽皆拔剑,眼中毫无生念。
而另一些人,也拔剑了,却不是自行了断,而是挥刀向身旁,怨念在他们心底悄然转换为杀欲,似乎在告诉他们,不想死吗?想活下来吗?杀吧,杀掉所有人,你就是胜者,胜者才有资格存活。
场面乱成一团,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倒下数位英杰,有自断者,亦有受人兵刃者。
寥寥几位暗劲宗师,管控自身不被怨念侵蚀还嫌不够,哪里有功夫照看他人?
很快,有暗劲宗师也受不住怨念,失去控制,是那白鹤上人,他是宗师中垫底的一位,同时也是傲气最盛的一位,说不尽的艰险突破暗劲,心底的求生欲让他想要活下来。只见其双眼通红,随意一掌,身旁数人倒飞殒命。
反观其他几人,张英合心智坚定,也不敢大意,周开山面现挣扎,苦苦遏制,勉强能保持神智不失。
群雄之中,又有一特异,海庆大师不过明劲巅峰,在这怨念中却是第三轻松,他双手合十,似念心经,虽然满头大汗,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