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篱落拿着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簪子,带着婢女和店里一个伙计离开了,见她走了,那女伙计笑道:“多谢沈姑娘。”
“小事一桩,不用谢。”沈丹遐淡笑道。
掌柜的已把沈丹遐订制的头面拿了出来,沈丹遐走过去看,白菜蝈蝈纹式样的,白菜与“百财”谐音,蝈蝈谐音“哥哥”,隐喻生男之意。造型生动,工艺精美,沈丹遐满意地颔首;莫失把一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递上,接过装头面的锦盒。
这时那个女伙计拿着一个长形的小锦盒过来了,“沈姑娘,你看这枝簪子,你可喜欢?”
沈丹遐定睛一看,那盒子里的簪子的工艺跟董篱落买走的那枝簪子是一样的,不,更精致一些,上面的宝石和玉石,目测就比先前那枝好,“这簪子不错,多少钱?”
“先前那位董姑娘已把钱给了。”女伙计笑道。董篱落买得那枝簪子,根本不值一百两,女伙计赚得多了,特意拿出一枝更好的,还沈丹遐这个人情。
沈丹遐也没矫情,道了声谢,收下了簪子,又让莫失莫忘挑了些便宜的零散首饰,拿回去逗家里的下人们开心。女伙计更开心了,这位沈姑娘是个出手大方的好人。
过了两日,十二月初一,依照分家时候说的,陶氏带着五个女儿回老宅给沈母请安。在巷子口遇到同样来给沈母请安的二房人,陶氏吩咐车夫把车移到旁边,让二房的人先行。
进了沈家老宅,到了萱姿院,婢女还没通报,林氏就撩开门帘子走了出来,“哟,三弟妹来得可真早啊,我正想让人去问问呢。”
“二嫂没跟大嫂说在巷口遇到我的事吗?”陶氏似笑非笑地问道。
林氏瘪了瘪嘴,扭身一撩门帘子,又进屋去了。陶氏冷哼一声,领着女儿们进屋,沈母坐在罗汉榻上,身边坐着沈丹蔚;沈丹蔚眼中有一丝不耐,想来沈母又在那里老生常谈,让她嫁出去也要顾念着娘家之类的话。
给沈母请了安,陶氏落了座,客气地笑问道:“老太太近日身体可好?”
“好,都好,”沈母看着陶氏,“七丫头虽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可也叫你一声母亲,她的亲事,你也上点心,别稀里糊涂的。”沈母一派慈祥祖母样,沈丹迼却并没多少感动,她是老实,不是蠢,嫡母对她如何,祖母对她如何,她心里明白着呢。
“老太太的提点,我记下了。”陶氏淡然道。不管沈母打得是什么主意,她一律不接。
说了一会子话,二房三房的人起身离开,沈丹遐走到沈丹蔚身旁道:“六姐姐,我和姐妹们明天过去给你添妆。”
沈丹蔚脸一红,道:“我在家里等你们。”
第二天上午,沈丹迼、沈丹遐、沈丹迅、沈丹念和沈丹逦五姐妹,去沈家二房为沈丹蔚添妆;到了二房所在的那条街,被堵住在路口,沈丹迼撩开一点帘,吩咐仆妇道:“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仆妇领命而去,一会回来禀报道:“姑娘,喜事白事撞一起了,两家人互不相让,争吵时,棺木不知怎么的倾斜落地,一时半会,这路通不了。”
“那怎么办?难不成坐在车里等着,冷死个人。”沈丹念抱怨道。
沈丹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沈丹念身子一缩,抱着暖手炉不敢吱声了。沈丹迼想了想,道:“去问问车夫,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过去?”
仆妇问后,得知可以绕道。
姐妹们商量后,决定绕道去二房的宅子。只是今天日子好,好些人家赶在今日娶媳嫁女,这个道绕得有点远,拐进到一个小巷子,巷子的两侧满是积雪,车轮辗过,陷进了一个坑里,轮子打滑,卡在坑里出不去了。
为了减轻重量,姑娘们只得先下车,好在雪天出门,大家穿得都是羊皮小靴,不怕沾染上雪水。提裙缓步而行,走到了一个小院旁边,突听里面有一女子言道:“……我祝你与沈六姑娘琴瑟和谐,鸾凤和鸣。”
沈六姑娘,是指沈丹蔚吗?
这女子的声音也有点耳熟。
沈丹遐心念一动,示意莫失撬开些许门缝。莫失轻手轻脚,将门撬开了些许,沈丹遐拉了沈丹迅一下,两人凑近去看。院子里站着一对执手相对垂泪的青年男女,那男子是与沈丹蔚订亲的陈全,而另一个是穿着半旧的碎花长棉袄,相貌清秀、不施脂粉的谭淑惠。
“淑惠,我不想辜负你,可是我母亲,很喜欢她,她的叔父是四品官,能提携我。淑惠,你别怪我。”陈全神色黯然地道
谭淑惠把手抽出了,道:“陈全,我不怪你,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过来了,我与你之间的情份,就此了结吧!”谭淑惠冷静地斩断情丝,转身往屋内走去。
“淑惠。”陈全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淑惠,我心里只有你,不管我日后娶谁为妻,我心里永远不变,只有你,只有你。”
“陈全,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谭淑惠挣扎着,却挣脱不开。
“我不放,我不放,淑惠,淑惠,你听我说,你听我说。”陈全将谭淑惠搂得紧紧的。
“你说,我听着。”谭淑惠是个纤纤弱女子,没有他力气大,索性不挣扎了。
陈全以为她软化,眼中闪过一抹窃喜,“淑惠,我可以置办一个小宅子给你先住着,然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谭淑惠打断他的话问道。心往下沉,他不会是那个意思吧?沈丹遐也在门外皱眉,这个陈全是想脚踩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