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天的猜想一样,这面墙真的不是墙,而是一扇门。
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门的后面居然是一片星空。
璀璨、浩瀚、充满未知的星空。
周围的黑暗逐渐远去,燃烧的星球的光明冲进门户,将方天置身于星空之中。
同时,他心中仿佛也有一扇门悄然打开。如流水的冰凉从他心口汩汩淌出,拔凉拔凉的,一下子就流遍了方天全身。随着冰冷流淌出来,方天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原力消失的一干二净!
若仅是原力值耗尽也就罢了,冥想静憩一段时间就能得到回复,可方天分明能感觉到,失去的原力很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失去。无法再回复,无法再生成。
从原力觉醒至今,日夜相伴,早已经成为方天的一部分。此时原力从体内离开,空唠唠的仿佛缺失了一块心头肉。就像一位长久相伴的友人,有一天突然告诉你他要离开,去另一片天地。
方天突然鼻子有些发酸,怅然若失,哀嚎哀叹。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真正的恒久不变,有什么是真正的矢志不渝。
斗转星移,遥远的星空中,一颗年轻的星辰闪烁眨眼,跟着一道光芒照向方天。
在这一刻,星与人,冥冥相连。
传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对应了地上一个人。天上的星星多如恒河沙数,地上的人多如牛毛。当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对应的星辰也会随之黯淡消失。
这是妇孺皆知的神话传说,可这一刻,方天似乎真正感受到,自己的命运和这颗星辰联系在了一起。
人生不过百年,即使成长到英雄级别的原力者,也不过三百岁光阴,怎么可能会和动则百亿年寿命的星球等同。
方天疑惑着,不知道这种莫名的感觉从何而来。正在此时,他的心头突然一暖,一股热流从他心间泵压而出,随着血液流满全身。如果把原力比作水流,那身体内的血管、肌肉、脉络、穴位、骨骼均是千奇百怪的丘壑谷山。原力流淌在体内,冲刷身体各个部位,强化身体每个细微,同时,变强的身体提供给原力更宽阔更结实的通道供以奔驰。
之前冰冷的原力消散,就如同水渠中的水流流淌殆尽,失去了滋润土地的可能。而现在,重新注入的暖流填充进水道。
久旱逢霖,新生成的原力如春雨滋润大地,从四肢百骸间点点累积,然后在沟谷中形成细微的小溪,小溪聚成河流,河流合入江海。新的原力产生了!惊涛拍岸,原本死气沉沉的原力焕发出完全不同的生机来。
原力是惰性的,它拥有庞大的能量,却难以为人调动。
方天原来的原力便如同一池秋水,波澜不惊,宁静恬淡,外界的一切都无法惊扰到它自成的世界。只有用力往池水中丢入一颗石子,才能惊起些许涟漪。
可新生成的原力不一样。秋去春来,池塘中多了嬉戏的虾米、成群结队的鱼群和懒洋洋的乌龟……同样是一潭池水,却给人以生命力。
他的原力回来了,并且有了生机。以前的原力,是物品,是武器,是方天手里的剑;而现在,原力成为方天的手足,有着和心脏同样搏动频率的身体的一部分。
这是星辰的力量,方天略有所思。
这么想着,方天突然感觉光线变得有些黯淡,抬头一看,却发现满天的星辰突然开始变小、变淡,银河也在往前飞跃。
星空飞快地远去!
方天回过头去。
后方的黑暗重新吞没过来,压倒了星辰的力量,正在将星辰从门户中驱赶出去!这里到底是哪里,星辰是否是真的星辰,黑暗又是源自何方?
轰!黑暗的反扑异常迅速而猛烈,须臾便将星空全都踢出了门户,然后黄金之门轰然关上。
无尽的黑暗吞没了所有的光明。
方天孤零零站在黑暗中,异变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呆若木鸡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
黑暗,静寂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方天回过神来,幽幽叹了一口气:“呼……”
他把手举到眼前,摊开握紧的拳头,一点微弱无比的光芒从他手掌心中升起。
这点光芒比萤火还要微弱,可是,它却是黑暗中唯一的光。微弱,却耀眼。
这是他自身的光芒。
源自他的原力,源自他的内心深处,源自那已经远去的满天星辰。
方天眼中这点光芒逐渐变大,占据了方天全部的眼睛,黑暗退去,光明重生。
而同时,疼痛、困乏、饥饿……所有的感知从牢笼中解放,一股脑回到了方天身上。
方天闭上眼,然后重新睁开眼。
尼兹恰好脱离了鸦神铃的影响,挣扎着爬了起来。
回来了!现实世界!
方天翻身想要站起来,肋骨一阵刺痛,这才想起来,之前被尼兹按在地上捶打,似乎断了几根肋骨。可现在不是检查伤势的时候,尼兹已经在对面站了起来,迫不得已方天只能咬着牙一挺腰,也站了起来。
“是不是很痛,你的肋骨被我打断,刺在肉里,随着你的动作,会扎得更深。”尼兹冷笑一声,看着方天道,“更危险的是,一不小心,碎裂的肋骨刺入内脏,造成腑脏破裂和内出血,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不牢王子费心。”方天说着,反而往尼兹方向走了一大步,吓得尼兹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尼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为自己的后退感到羞愧,重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