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冰目光扫过,见那青年男子身穿水墨色衣、头戴一片毡巾,身材修长,体格中等,剑眉星目,嘴唇削薄轻抿,面庞棱角分明,长发乌黑茂密,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不像武林中人,倒像个fēng_liú韵致的书生才子。忙道“尊驾不必客气,小小伤口,自己包扎便是。”欲抽出手来。
那男子却痴痴望着杨若冰,张目结舌,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龙破天见那男子神态,心中不悦,鼻孔出气,扭头走开。
耶律木灵回过神,上前道“小妹鲁莽,险些伤了尊驾,我等并非朝廷鹰犬,而是郭盟主故人,来此找盟主有要事相商”。
那青年男子惊道“你们莫非是数日前闯浑沌坛的三小侠?”
龙破天缓过神来道“不敢,正是我等,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青年男子笑道“在下何必,何必的何,何必的必,师从昆仑,特来投奔锄奸盟,希望加入,只是郭盟主不在,王著盟主接待了在下,方才,王盟主也出去了,让我在此等待?几位也是来投奔锄奸盟的?
杨若冰挣脱何必之手道“何公子剑法绝伦,不知与何足道前辈如何称呼?”
何必道“何足道正是家父,因不同意朝廷敕封,被鹫巢首领引住所刺,掌门之位也被叔父所夺,昆仑接受敕封后,人事大变,何必呆的心中不快,特来投锄奸盟。看几位风尘仆仆,似有要事在身,可否与何必说说,何必虚长几岁,或许能想点办法。”
耶律木灵也才回过神,赶紧上来道歉不已,何必心胸坦荡,并不将方才相斗之事放在心上。龙破天定下心神,将欲行刺张弘范一事简略说来。何必剑眉微蹙道“此事倒不宜和王副盟主说,万一盟主反对,反而适得其反,且行刺之事不同打仗,人贵精不贵多。”但见他眼珠转了几圈后,突然拍掌喜道“我有办法了,你们跟我来。”
三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他走出寿衣店。随他一路走到一家布店,何必问道“你们三人中有没有人学过医?”
龙破天发愣道“我们都学过医,但是……这和杀张弘范有什么关系?”
何必让裁缝给龙破天量体裁衣,说要做一件郎中的衣服。
四人从布店出来后,杨若冰恍然大悟道“冒充郎中去给张弘范把脉,果然好计,但一人进去行刺,是否难度太大?”
何必笑道“张弘范乃一品大员,府内侍卫高手如云,一个人进去不是行刺,是去自杀的”
耶律木灵急道“对啊,至少我们三个都要进去,才能相互照应”
何必哈哈一笑道“不必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天,大都街上,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断腿郎中,端坐在安有竹竿的藤椅上,由两个蓬头垢面的瘦弱哑巴小厮抬着,四处游荡给人看病,前面还有一个小厮打着一面旗子,上书“悬壶济世赛扁鹊,誉满杏林胜华佗,横批四字无病不治”。一些市井小民试探着来看病,的确妙手回春,不几日便传遍了大都。
这日,那断腿郎中正在给一个汉子看病,几匹骏马风驰电掣而来。一个高大军官下马,一把推开那汉子道“那郎中,跟我来。”
那掌旗小厮上前赔笑道“军爷有何吩咐?”
那军官道“告诉你家先生,他飞黄腾达的机会到了,随我来给镇国大将军把脉,若是有效,重重有赏,若是无效,必当重罚,可听清了!”
那断腿郎中道“这位官爷请了,小可虽一介布衣,却也有自己的规矩,若是军爷依得,小可便随官爷前去把脉,若是军爷不依,便在这里把小可三人杀了,免得脏了镇国大将军的府邸。”
那军官闻言,径直走到郎中面前,脸贴脸盯着郎中,半响才道“你想死?”
那郎中大笑道“小可的头就在这里,请官爷拿去,只是小可替官爷可惜,如此飞黄腾达的机会,其实并不是小可的,而是官爷的。”说完伸出脖子。
此时,官道上尘土飞扬,数十骑骏马簇拥着一个华服公子飞奔而来,到众人不远处,那公子勒马而立,数十骑也恭恭敬敬跟在其身后。
那军官目不转睛的盯着郎中看了好久,突然大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个青皮,你有什么破规矩,快说!”
那郎中笑道“小可规矩也简单,只有两条,第一条是,这几个小厮随我多年,形影不离,就是给圣上把脉,也需他们在我身边伺候着,其他人的轿子,我坐不惯。
军官道“那第二条呢?”
郎中道“小可把脉,是看人收钱,给平民看病,收一钱银子,给七品官看病,收三钱,六品官一两,五品官三两,四品官十两,三品官三十两,二品官一百两”
那军官冷冷道“那给我家大人看病,你要收三百两银子喽”
那郎中笑道“非也,镇国大将军,位极人臣,功德无量,乃万金之体,岂是寻常一品大员可比,给镇国大将军把脉,当收白银一千两。”
那军官怒极,面色狰狞,一把抓住郎中脖子,手上青筋突起,另一只手抽出腰刀架在郎中颈上,刀口汩血。
那郎中面色如常,两个抬轿小厮低头不语,浑身发抖,那掌旗的小厮,上前赔笑道“不敢欺瞒将军,我家主人虽然年轻,却得世外高人传授仙道,无奈出道时日尚短,还未被世人所知,镇国大将军重病至今,世间怕已无人可医,唯有我家主人有起死回生之望,我家主人近日听闻大将军之病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