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溺水的李小红是如何在水中挣扎,周兰兰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自己身上,如果她刚刚跳下去,一定比李小红还可怜。
李小红浮浮沉沉,一旦冒出头来,她的手一阵乱抓,她很想要抓却什么东西都抓不到,那么可怜又无助地在水里扑腾。
周兰兰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吓得连连后退,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像夏天的狗,嘴巴张得老大,大口大口地喘息。
溺水而亡的过程这么痛苦,周兰兰吓得完全没勇气跳河自杀了。
她不想这么凄惨地死去,她要活着,活下去。
周兰兰后怕又庆幸:幸亏她往跳下去,不然她就是第二个苦苦挣扎的李小红!
李小红吐出了肚子里的水,虽说没了性命之忧,但她吓瘫了,四肢无力,没法再自己走。
严教官确定李小红无事,亲自把她给背回去了。
梁云凤则是留下来做善后工作。
介于周兰兰情绪不稳定,梁云凤没在这时候训斥她,事实上她看周兰兰后悔不迭,呜哇呜哇地哭,她知道没必要再说了。
“周兰兰,你还能走回去吗?”梁云凤问道,见她只顾着哭,没回应,叹息一声快走过去将周兰兰从地上拉起来。
周兰兰后怕不已,待她看清楚拉着她的人是她最怕的团长梁云凤,哭声猛地止住。
“团,团长。”
“嗯。”梁云凤应是应了,但她端着张面无表情的脸,让本就怕她的周兰兰,越发害怕,心里七上八下的。
盛夏犹豫了片刻,她最终没往周兰兰身边凑,只远远地看着。
周兰兰闹出了这么一场,惊动了营区的大领导,大领导派人给梁云凤传了话,要求她事情了了之后,速速去报告情况。
等梁云凤和严教官将周兰兰和李小红送回营区后,二人苦笑着看了看对方,连话都没说,马不停蹄地去见了大领导。
营区里闹出这么大的事,大领导非常严厉地训了梁云凤和严教官二人,让她们回去写检讨。
等回到办公室,梁云凤一个字没说,先往肚子里灌了几大杯水,消消火气再说。
严教官如法炮制,也跟着灌了几大杯水,她还比梁云凤多灌了一杯。
严教官缓了口气,她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给梁云凤作检讨:“团长,这事儿责任在我,要不是我处理不当,高估了周兰兰的受挫折能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了她。她不会这么想不开。”
梁云凤见她还想往下说,白了她一眼:“你给我坐下!你当我不知道,你比我高两公分?”
严教官面色稍霁,她努力挤出点笑容:“嘿,都这时候了,你咋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行了行了,你别笑了。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梁云凤又白了严教官几眼,跟她东拉西扯。
她这是在故意插科打诨,目的是为了让严教官紧绷的神经能放松下来。
事已至此,说多无用。
她们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解决问题,而非浪费时间去后悔当初没做好防备工作。
总结经验和教训,应当是在事情平息之后。
严教官明白老友的苦心,她不再绷着那根弦,而是努力平复心情。
她又往嘴里灌了一杯水,冰凉的水从口腔流入到心肺,她逐渐地冷静下来。
严教官语气平和地说道:“凤儿,我不生气了。”
梁云凤见好友恢复如常,能正常思考了,她才开口,“这事儿你是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主要责任是在周兰兰的身上。她是一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成年人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若不是她是手底下的文艺兵,我懒得搭理她,任她自生自灭……”
这是气话而已。
严教官听到昔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好友说出这种气话,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望着梁云凤,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她的话:“团长,大领导让我们尽快将这件事造成的恶劣影响消除掉,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按规矩办,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梁云凤没有一丝迟疑,她素来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
更何况,梁云凤刚刚说的那些话并非完全是气话,她的确是有这么想过。
严教官点了点头,对此并无异议,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谁都没法说她们做错了。
梁云凤扯开这个让她不开心的话题,问起了差点溺水身亡的李小红:“李小红怎么样了?她是怎么掉水的?”
严教官脸色莫名,语气凝重:“李小红说她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梁云凤拍案而起,面上饱含着怒气:“什么?这怎么回事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咱们那么多人在场,怎么还会有人胆子那么大,在那种场合下动手害人?”
“这,我说不准。”严教官诚实地将她的想法一一道出,“没准是李小红惊吓过度,产生了幻觉。”
梁云凤用力地捶了下桌面,脸上露出了疲惫之态:“今天真是邪门,怎么两件不好的事情都撞在一起了?”
严教官忽然想起盛夏,疑惑不解地问道:“对了,团长,盛夏怎么会突然出现?”
以她对盛夏的了解,如果她有心想要现身,肯定是在听到周兰兰闹着要跳河自杀时就会出现。
到了河边,严教官还特地在人群里找了盛夏,没看到她人。
梁云凤叹了口气说道:“唉,你我都知道,盛夏不是分不清轻重的糊涂之人,她是被李小红她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