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节哀”李长明接到安邦之后,搂上他的肩膀说道。
“我这些年,身边有太多人离我远去,早就习惯了尝试接受这个字了,总有一天不论是我,还是你们,也都会面对身边人的远走,总之一句话习惯就好!”安邦跟着李长明上了一辆商务车,两台车随后驶离了机场。
去北美之前的前两年,安邦和王莽曾经回过一次京城,最近三年他都没有再踏上这边土地了,此时已经进入了九八年,二十世纪还差一个年头就要翻篇了。
这个年代的京城正式进入了突飞猛进的节奏,几乎是一年一变样,两年一大变,三年未归几乎都看不出曾经的模样了,在这两年全国各地方的人全都疯狂涌入北上广深这几座超一线城市,让这些地方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
“如果有一天我葬身在外面,也希望有人能把我的尸骨或者骨灰,再重新带回到我出生的这片土地上·····”安邦看着窗外的城市轻声的嘀咕了一句。
车子没有回到大院,李长明直接给他送到了高速口,安邦比较着急安葬老魏和八爷他们,毕竟国人的习俗都讲究入土为安,老魏他们在路上颠簸了几天,这对死者来讲算是一种不敬,所以安邦就打算马不停蹄的直接赶到他的老家,这时候坐火车和飞机都有点来不及了,他们四人干脆就直接开着车往回走,人停车不停的情况下,明天的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能到地方了。
和李长明告别后,安邦他们上路,顺着高速一路往湖北开,中途就休息了一次,晚上半夜的时候睡了几个小时,天还没亮就马上启程,隔天中午左右就进入了湖北境内。
张来旺一路领着他们往老魏的家里赶,魏丹清的家在武汉以南大别山一带,算是山坳里面的一个小村庄,很偏。
“魏爷家这地方绝对是人杰地灵的,我听说他老家附近有个县城,打仗那些年出了不少的将军····”张来旺感叹着说道:“养人啊,这里风水好,魏爷要是身穿戎装的话,搞不好肩膀上也能扛星了”
“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老桥点头说道:“我当兵那时候,一个团长就是湖北人,打仗的时候制定作战计划全都是出自他手,几乎每次都能以少胜多,厉害的很呢”
“张爷,老魏家里确实没有亲人了?”安邦忽然问道。
张来旺想了想,皱眉说道:“我很少听到他提起家里的事,魏爷的直系亲属父母肯定是没有了,他还是家里独子,不过还在上海的时候我听他提起过家里有个叔伯的大伯,本家的人,关系还挺近的,这时候估计够呛能活着了,至于他这大伯有没有后我就不太清楚了,魏爷去了香港蹲到大狱里后,家里就算有亲人这么多年也断了联系”
安邦诧异的问道:“他在上海那时候怎么就没回家看看,或者说是把老家的人给接过去呢”
“人在江湖漂,身不由己,老魏不可能让亲戚跟着他走一行的,所以到了上海后他就和老家不联系了,等去了香港再从监狱里出来,他可能想的是反正几十年的关系都断了,那就干脆别联系好了!”
临近晚间的时候,车抵达了老魏家所在的大别山下的小山村,村子不大,可能就三四十户人家,天黑之后居然都没亮着灯,就是有亮的也还是煤油灯,这地方初一看就知道穷的狠。
“难怪魏爷当初非得背井离乡的往出走,这地方太穷了,更何况他还是个有抱负的人,这里根本就窝不住他啊”老桥感叹道:“山窝里,山再深,也藏不住一头凤凰!”
进了村子后,在村头敲开一户人家的院门,张来旺上前礼貌的上前打听道:“老乡,打听下知道哪一家是魏丹清的家么?”
出来的是个六七十岁拿着旱烟袋的老人,双眼昏花披着上衣,嘴里“吧嗒,吧嗒”的嘬着烟嘴,问道:“啥,啥蛋清?”
张来旺当时就懵了,憋了一会后,说道:“我们找一个姓魏的人,几十年前离开的村子,那时候他才十来岁左右,姓魏,叫魏,丹,清”
张来旺一字一顿的说完,老人咬着烟嘴寻思了半天,才恍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说,魏满柱吧?”
“啊?”几人都木了。
老人哦哦了两声说道:“小名,满柱是小名,这小子生下来后爹妈给起的命叫魏满柱,后来他爹娘都死了他觉得这名不好,十岁的时候吧,就给自己改了名字,叫魏丹青”
徐锐愣了愣,惊讶的说道:“十岁,魏爷就能给自己整出个这么有意境的名字来?”
“小满柱可聪明着呢,他十岁那年乡里的私塾先生就最喜欢他,说这是块成材的料子,假以时日只要不窝在我们村里,他早晚得一飞冲天·······”老人顿了顿,又紧跟着说道:“这是私塾先生说的,我可说不出来这话”
张来旺笑道:“那我确实信了,大爷你知道魏,满柱家在哪嘛?”
“知道啊,你们是?”
安邦说道:“我们是他的晚辈,他在异乡去世了,特意给他尸骨送回来安葬的,大爷麻烦您带我们去他的祖屋看看,行么?”
“啊?满柱死了啊”老人有点惊愕的呆了一下,可惜的说道:“哎,他也没几十岁啊怎么就死了呢”
村里面听见有外人来了之后,都好奇的过来了,围在了老人家附近,打量着安邦他们这伙人。
老人指了指远处一间低矮的草屋,说道:“那就是满柱家,早就荒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