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就退啊,娘哭什么?周家那个小白眼儿狼,早退早好,往后哥几个养她一辈子。”
他早就觉得,那周家小子压根就不配当小妞妞的夫婿,那小子性子孤高得很,小小年纪就总是挂着一张死鱼脸,退了好,小妞妞可以找个更好的夫君,实在不行,哥几个养她一辈子都成啊。
陈氏用手按了按额角,又闭了闭眼,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敲死那傻儿子的冲动,没办法啊,再傻都是从自家肚皮里钻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只要想到我的小妞妞,被那两个无耻之人这般作践,又无端端就要被推上那风口,给众人挂在嘴上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我心就疼得滴血,我的妞妞做错过什么,要平白遭这么一趟罪?都是我造的孽啊……”
两位李家郎听到自家母亲这么一说,想到如果真的跟周家退亲,以唐氏那个婆娘的心性,肯定会把这事闹得满城皆知,往后一段时间,自家捧在手心里疼的妹妹肯定要被那些八婆说三道四,都眼神一暗。
一时心里都觉着憋屈得很,明明错是周家那个杂碎犯的,自家妹妹却要跟着受罪,想到这里,三人都各有心思,目标却只有一个:得想办法给自家小妞妞出这口恶气。
玉萱阁,魏嬷嬷听了半夏的几句话后,差点把手里的东西都给砸了,她鼓着眼睛看着半夏,直到陪着李灵雨玩儿的小丫头汤圆低低的笑声从窗户外头穿过来,嘴里才恨恨的骂道:“我呸,还大户人家的公爷小姐呢,做出来的事连外头那些下九流的都不如。”
说完,又问半夏:“夫人怎么说?”
半夏垂了垂眼睛,想到苍术有些苍白的脸,低低的道:“我来的时候,大爷和二爷都在秋筠院,苍术帮着守着院门走不开,便让樱桃带话给我,夫人只怕是气极了,一时没了主意,大爷怕那些丫头小子看到一星半点就乱传,让我过来跑一趟,这玉萱阁……”
“你告诉夫人和大少爷,老奴知道轻重好歹,不会让小妞妞听到半点这腌臜事。”魏嬷嬷闻言正色道。
“如今夫人这模样,该是得老爷回来这事才会有定论,那周家也忒不是东西了,咱们咬着牙憋了这么些年就算了,如今那周家的杂碎还这般不知羞耻,要我说,就让他和吴家那不要脸的姑娘去跟那老虔婆斗一辈子法得了,反正蛇鼠一窝,也免得脏了咱家小妞妞的眼。”
魏嬷嬷咬着牙赞同道:“哼,恶人自有恶人磨,原本老爷就不太乐意结这门亲,我看老爷准得去周府退亲的,让他们关起门来狗咬王八去吧,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边半夏又和魏嬷嬷同仇敌忾的骂了周府和吴静言一阵,方才整了整脸色,走出了玉萱阁回去复命。
那李家三老爷李鸿甫一下衙,刚进院子,就发现自家大郎和二郎都在,嘴里笑道:“夫人,小妞妞呢?柏哥儿的身子如何了?你们两个小子今儿怎么都黏住你娘了?”
那陈氏低着头亲手给他上了茶,李大郎对着半夏和苍术挥了挥手,李老爷才注意到陈氏那红红的眼,嘴角瞬间就绷直了,瞪着眼睛看向自家的两个小崽子。
“说吧,你们又做了啥坏事?把你娘亲气成这样了?别以为翅膀硬了老子就抽不动你们,惹哭了我家娘子,我抽断你们两个小玩意儿的腿!”说完,又舔着笑去哄他家娘子。
李大郎:不是,我做了什么了?怎么就要落到抽断腿的地步了,爹爹,为什么每次娘一不高兴,犯错的就是我们啊!
李二郎:苍天啊,大地啊,老爹啊,你听我说,这次我真没惹哭娘啊。
陈氏原本自责得很,被自家老爷和两个郎这么一闹,又绷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了,可想到下午的事,又觉得委屈的很。
红着眼圈抹着泪的把下午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说完,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家夫君。
李三老爷听着妻子含泪说完,嘴角抽了抽,想到这件事是自家娘子一心想促成的,又是自个儿松的口,为了这事,自家娘子心里这些年一直被煎熬着,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得深深的叹了口气,看了眼自家大儿子。
“爹爹,借着这次机会,退亲吧,小妞妞还小,咱们还可以慢慢找,况且,不管如何说,错都在周府,即便有些不开眼的会说三道四,但流言止于智者,小妞妞只要避过这一阵,往后天宽地阔。”
李二郎心里诽腹道:避什么避,又不是小妞妞的错,要他说,非得拉着自家妹妹到外面多走一下,让人知道那周鱼眼睛有多瞎。
那李鸿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和和气气的对着李大郎和李二郎道:“那周家小子与吴府的姑娘这般情深义重,这也是一段佳话,这么好的佳话,该广为传颂才是啊。”
想到自从那周继芳搭上了唐府,腰板便一日挺过一日,自己前几年找上了他说小妞妞的事,哪怕在自己爹面前,他都未曾这边低声下气过,可是,那货却死都不松口,无奈,李家只好继续忍气吞声,这几年只要一想到自家捧在手心里疼大的姑娘往后要进那个狼窝,他的心呐,就疼得直抽抽。
如今,既然是周家自己撞上来,大郎说得对,这是个机会,不抓着这个机会捏死那一老一小两个白眼儿狼,他就不姓李。
那李二郎听自家爹爹这般说,心里暗暗高兴,他祖母的,终于可以把那不知好歹目中无人长者一对死鱼眼的周小子收拾一顿了。
心里一高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