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此情此景,众人不由得心下惊诧不解,惑然万般——
不是天降妖邪吗?
怎生,望着这般情景,反而分明更像是那洪荒尊崇神祇降世,高踞云端,九天琅华,灼然不敢逼视呢?
而恰于此时,却见宫墙之外,那黑压压、水泄不通的一片跪首在地的人群里,
一满脸皱纹沟壑,苍老的犹如古藤枯树般的老妇,此刻,竟忽地望着那高台之上光华万丈的纤细身影,颤颤巍巍地由那苍老浑浊的眼中落下泪来,良久,方才闻见其颤抖嗫嚅着道:
“这,这竟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呐……竟,竟是天命凰权啊……”
说着,她忽地泪流满面地重重一叩首,由额前缓缓渗出血来,然而,却恍若未觉般,只用着其苍老嘶哑的声音,骤然高声道:
“天降妖邪!呵,哪是什么天降妖邪!你们个个分明都眼清目明,却还不及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妇人看的清楚,可笑,当真是可笑至极呐……”
“睁大你们的眼睛仔细看个清楚,这哪是什么妖邪!神凰现世,扶摇腾云,隐体而入!皇后娘娘她,分明就是降世神祇,天命凰权啊!”
话音刚落,一片诧然……
众人只呆呆地望着高台之上那光华萦绕,流光琅华的纤细身影,良久,默然不语,
此时此刻,那女子的面容相貌,可谓依旧隐在那万丈璀璨金光之中,让人丝毫望不真切,也看不清楚……
然而那人只那般云淡风轻地静立于此,便只觉清寒如月,淡若轻云,出尘绝世,几乎要就此踏风而去,正如那远古洪荒高踞云端的神祇,
九天琅华,清贵高崇,满身威势,不敢直视……
是啊!
众人不由得怔怔,这般的人物,这般的通身气度,自己先前究竟是怎样瞎了眼,才会万般可笑地,相信此人竟会是那所谓的“天降妖邪”啊?
辱神者,是为大不敬呐!
思及至此,众人不由得纷纷俯下身去,再不同于先前面对烈焰凤凰时那般,仅仅因腿脚发软而跪,而是真挚地,满目肃然崇敬地,深深俯首而下,庄重地磕下头去,道:
“我等,敬拜……”
……
然而,恰于此俯首千里,万千百姓齐齐叩首恭谨跪拜之际,
眼见此番骤来情形,静然立于高台之上的我,事实上,却不由得差点被自己的一口气,给骤然呛的噎了噎,面上虽可谓依旧分毫不显,貌似云淡风轻的很,然则,这实际上,却是于心中默默地狠狠感慨了一把——
咳咳,不得不说,这位老人家,还当真是神助攻啊!
此番,自己本不过是想大概做个假象,逆转下局势而已,
却未料到,这位突如其来的老人家的想象力却可谓颇丰富了些,竟神来一笔,引出个什么所谓的“天命凰权”之言,
还当真是,让人有些意料不到啊……
……
而与此同时,面对着如此陡然直转而下的形势,
广台之上,
那强撑着身形,才勉强不让自己面对着那近乎遮天蔽地的赤金色烈焰凤凰威势之时,如下面那些“愚民”那般俯身跪地,而是硬生生跪坐于广台之上的江昭临,
此时此刻,不由得满脸阴鸷,愤恨万般……
究竟,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这般的一个必死杀局,这般精心设计的一个必死陷阱,竟被那该死的苏慕给破了!竟这般,硬生生地破了!
愚昧,无知!这些愚蠢的贱民们!
哪里有什么神祇降世!哪里有什么天命凰权!当真是可笑,愚昧至极!
此番之事,如此明显,不过就是那该死的苏慕用的区区一个手段罢了,竟就把你们这些贱民们耍的团团转!
“天命凰权”!
呵,苏慕那般懦弱无能,如泥如垢的卑贱女子,哪里配得上这四个字!
不过区区一卑微蝼蚁尔,竟还敢在本侯面前放肆!还真以为自己有多能耐,还能苟延残喘,苟且偷生几天吗?
呵!
那江昭临此刻不由得蓦然眸色骤深,暗色阴鸷——
等着吧,苏慕,竟还敢自不量力地与本侯作对!本侯,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而眼见着那江昭临几番神色变幻,却始终是难掩阴鸷寒霾的脸,我不由得一点一点,缓缓勾起唇来,心情甚好,然而却眸色如冰——
怎样,江大将军,这以子之矛,转而攻子的滋味,可好?
……
不得不说,今日之事,着实像场匪夷所思的巨大乌龙……
高台之上,那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萧祁,此时此刻,不由得望着宫墙之外那黑压压一大片叩首而跪的泱泱百姓们,只觉着此番自己的脑仁儿突突直跳,疼的煞是厉害。
说来这今日,从一开始的大凶之兆,天降妖邪,到后来的跌宕起伏,蓦地转而成为那所谓的“神祇降世,天命凰权”,引万民恭谨跪拜叩首……
这一系列堪可谓九曲十八弯的巨大转折下来,如今自己再细细一思索,便实是觉着今日所发生之事,甚是蹊跷,甚至于,煞是匪夷所思……
其中,若勉强说那显示大凶之兆的甲骨,甚至于后来那猩红之色蔓延遍布而开,最终还更是骤燃熊熊烈焰的皇后朝服,乃是被人动了手脚,方才致如此,那还尚可理解,
可……
思及至此,那萧祁眉心不由得蹙的愈发紧了——
可那后来骤然腾空而起,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