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此般清冷声音淡淡响起,
明明只是浅淡寒凉到不能引起一丝涟漪的淡漠之声,
我却只觉心中,蓦地轰然一声巨响,
只瞬间,便模糊了眼前苍茫一切,
耳中嘈嘈切切再无所闻,只觉左边心口处,此番那瞬间骤然蔓延而开的巨大剧烈痛楚,疼的我几乎要就此生生窒息死去……
此时此刻,就如同那锐利的银色锋芒,骤然携风带雪而来,
不带一丝预兆,不带一丝犹疑地,只瞬间便直直插入胸口,就此生生剖心而出,
只霎时间,便淌了一地猩红鲜血,蜿蜒连绵着,就此铺散遍布而开……
剧烈骇人的痛楚间,仿佛带着令人绝望的温热感,暗暗沉沉望不见一丝光明与希望……
而于此沉暗如墨、不见五指的漫天黑暗间,
我却只觉着左侧胸口处,此刻空空荡荡,了无一物,
寒风呼啸穿其而过,骤来的森凉寒意,就此激起一身的战栗,寒凉彻骨间,唯觉深切的痛意与森寒,恍若伴己而生,镌入魂魄,
仿佛永远,也无法消亡……
……
此般情形,似乎已然是,第二次了……
感受到这骤然袭来的,可谓甚是熟悉,然则却变得愈发剧烈可怖的骇人痛楚,
思绪尚且浑噩的我,此时此刻,只默然咬紧了牙,紧攥着胸口衣襟,方才强忍着不让自己就此痛呼出声,
随即,只于心中一字一句,咬牙暗自问道:
“所以,你,究竟是谁?”
……
而与此同时,
巍峨高耸、深深如许的朱红宫墙之内,
轻纱帷幔垂曳,浅香隐隐缭绕的烟霞宫中,
此时此刻,只见一墨发高束,上嵌九龙盘云金冠的男子,正斜斜倚靠在那精雕貔貅瑞兽的金丝楠木太师椅上,
只紧蹙着其精致好看的眉心,以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正一下一下地揉着自己正隐隐泛痛的额角……
“陛下,那贼人,至今还是未曾找到吗?”
于其身侧不远处,
一恍若三月江南氤氲朦胧的女子,此刻正着了浅藕色华贵宫装,端坐在一旁的并蒂缠枝莲纹的红木圈椅之上,
一面细细剥着手中晶莹剔透、色泽诱人,看起来可谓甚是惹人喜爱的碧玉葡萄,一面微微偏过头,从中露出其纤细如玉、氤氲如画的一截脖颈,就此恰到好处地摆出一个柔弱堪怜的姿态,
随即,只轻蹙了一弯细眉,轻声开口问道。
“是,”
那金冠高束,缓缓揉着额角的男子,此刻可谓依旧闭目阖眼,只紧抿着薄唇,颇有些烦闷地沉声开口道,
“说起来,这一天一夜下来,禁军和兵马司都快把这整个京城翻遍了,却也未曾从中寻出丝毫蛛丝马迹出来……”
“陛下莫要心急,这般一个小小贼子,想来定是逃不出这天罗地网的……只是……”
那如烟般氤氲浩渺的女子此刻正轻声开口说着,却似是骤然想到了什么般,忽地止了声,
随即,只微蹙起一弯柳叶细眉,一副想说却又不知当不当说的模样……
“想说什么便说罢……”
“是,”
那女子闻此,只以洁白贝齿轻咬了下唇,微福了福后,便又接着轻声道,
“听陛下说起来,此番失窃的神剑乃是一极其非同寻常、稀罕珍贵的存在,而那外边布置的灵阵可谓又更是一玄之又玄之物。”
“因而,臣妾觉着,此番能够破了那灵阵,盗走那珍贵神剑之人,只怕定也不是一般之人……”
“由此想来,兴许陛下可以遣人去打听打听,近来这京中,可曾有发生过什么稀奇罕见的事,遇见过什么非同一般的人?如此,说不定,对于寻到贼人,找回神剑能够有所助益呢?”
“非同一般的人?”
闻得于此,那原本一直闭目阖眼的男子,此刻不禁骤然睁开眼,眼中锐光一闪即逝,而后只抬起其一双深不见底、望不甚清楚丝毫情绪的沉沉墨眸,就此朝其望去……
而倏地触及此般眼光,那女子不由得有些许怔愣,
但紧接着,便见其极快地就此垂下眼去,淡淡红晕就此悄然染上如玉般的脸颊,
随即,便只见其一下一下地绞着手中精致绣帕,仿佛颇有些羞赧般,只不好意思地,又轻声接着说道:
“臣妾,臣妾这也是妇人之见,只是眼见着陛下心忧,心中焦急,便瞎出些主意罢了……若是臣妾此番说的不好,还,还请陛下莫要见怪……”
“不……”
那眸色深幽的男子,此刻只骤然顿了其一直缓缓揉着额角的修长手指,随即只倏地一下便端坐起身来,似是想到了什么般,一双如墨眼眸里恍若幽幽古井,可谓深沉如许,
而后,只蓦地就此凝了眉,思索沉吟道,
“朕是觉着,你此番之话,甚有道理……而且,若说起这非同一般、甚不寻常的人,可谓尚且不必去打听寻问,朕自己,便已即刻想起一人来……”
说罢,那墨发高束的男子,便忽地沉沉凝了眉,就此站起身来,
而后只微扬其墨色绣云纹广袖,抬手背于身后,便转眸朝着那女子沉声开口道:
“你且先休憩,朕忽地想起一事来,得需出殿一趟……”
“如此时辰吗?可陛下,现如今,都这般晚了……这,可是有什么万般了不得的要紧事不成,怎竟还需此般时辰出殿?”
“无碍,”
那男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