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小柳反问:“二当家的你信嘛?”
伍定边干笑两声:“我也不信,齐北山号称足智多谋,是一条老狐狸,说的话不可信。”
寨外。
齐北山下令:“用一架车弩,再射厚土四戍阵一下,吓死这群鳖孙子。”
片刻后,七支寒鸦箭呼啸射出,击的厚土四戍阵光芒大盛,声势惊人。
“青石山的人听清了,天亮前出来投降的,以后跟着我齐北山混,有酒喝,有肉吃。”齐北山慢条斯理的喊道:“天亮见光后投降者,全栓在石头上天刑。”
大寨中一部分山匪噤若寒蝉,又似惊弓之鸟。
天刑是将人拴在石头上,任日晒虫盯,慢慢熬死,受刑者一般数日不死,想自杀都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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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北山每隔一阵便令手下向厚土四戍阵射上七支寒鸦箭,不断加深恫吓效果。
山匪有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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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见光是个坎儿,齐北山喊天亮见光后投降者死,就是这个由来。
青石大寨内的山匪们都懂这个规矩,胆小的吓的尿裤子。
“兄弟们,看来罗大王真不在了,咱去找二当家商量商量吧。”
“走,去和二当家的讨个明白话儿。”
“走,都跟着吴大哥走,找二当家去。”
一群山匪被鼓动起来,带头者叫吴寄北,是二当家伍定边的亲信,他带头向大堂奔去。
因为齐北山一直光喊不攻。
伍定边便叫小柳等在寨墙上看守,自己坐镇大堂,抬头见吴寄北带人进了大堂。
“你们这是?”
“二当家的,兄弟们有话说。”吴寄北开门见山。
伍定边一脸愕然,却点点头。
吴寄北说:“寨外被齐北山团团围住,百花峒和赤衣社全站在齐北山一面,咱们这次输定了。”
略一停顿,他直接道:“兄弟们跟着大哥混,都只想吃口好的,谁也不想受天刑。”
伍定边举目一看,堂中山匪大半是自己以前旧部,小部分是吴寄北后期招的亲信,他明白吴寄北心思,一阵犹豫。
“大哥,对兄弟们来说,跟着罗一刀是当刀客,跟着齐北山还是当刀客。”吴寄北道:“罗一刀没了,若不顺从齐北山,天亮见光要人人熬天刑。”
伍定边沉默半天,才道:“罗一刀要是没事呢?”
天快亮了。
齐北山妖魔一般的声音又在寨外响起:“天快亮了,这是你们最近的机会了。”
“不想死的出来投降!”
“最后机会,不想死的快投降。”
稍顷后。
一排寒鸦箭和四块大石头呼啸着,呜呜砸向厚土四戍阵。
“嗡”一声,厚土四戍阵立刻亮起一道灰蒙蒙光华,轰然运转起来。
寨墙上的小柳跳起来:“蛤蟆岭的要进攻了,准备防守。”
“齐老狗叫一晚了,快近前送死。”
“兄弟们准备家伙,打烂齐老狗鳖头。”
寨内五百多名山匪立刻冲上墙头准备,叽哩呱啦乱骂着,叫齐北山快点上来送死。
小柳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发现寨墙头上基本全是罗一刀的亲信,伍定边的亲信没见到几个。
三当家叫刚子,以前在恶狼谷便是罗一刀副手,此时悄悄跟上来。
“二当家的人都没来?”
小柳道:“没见着。”
寨外齐北山似是发了疯,大石块和弩箭雨点般持续砸来,却一时不见人影来攻。
这一点攻击对厚土四戍阵威胁不大,只是阵法启动后轰轰隆隆,声势吓人。
齐北山微一凝神,发力喝道:“青山石的人听清了,最后机会,不降者全部熬天刑。”
这是暗号。
通知潜伏在青石山大寨中的吴寄北可以动手了。
罗一刀上次突袭伊宁县,便只叫伍定边一个人随行,吴寄北没能发出预警,齐北山吃了哑巴亏。
“兄弟们,开始进攻,撬罗一刀的老坟,分金分银。”
齐北山一声令下,一排弩箭向厚土四戍阵射去,一部分山匪冲到四戍阵脚开始用刀砍。
小柳和刚子立刻率领数名半步元婴武修四处出击,双方短兵接触,开始见血。
青石山四当家和魏老头率领百余人守住阵眼,正在不停向阵眼凹槽中填加灵石。
吴寄北率领一伙人出现在阵眼外。
一名匪兵迎上去,刚欲张口,一道刀光飞起,将匪兵一刀斩成两半。
“冲进去,把阵眼砸烂。”
两伙曾经是兄弟的山匪们立刻相互厮杀起来,刀光飞舞,血花飞溅。
一方进攻,一方防守,对着昔日熟识的面孔,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这便是山匪。
四当家冲出来,一声大吼:“吴寄北,你要做甚?”
“你说呢?”
吴寄北双眼血红,他昨晚率数十人想偷袭寨门,却发现三当家刚子亲率数名半步元婴武修在守着寨门。
砸烂阵眼,是他最后立功机会!
“你要投降齐北山?”
“你说呢?”
“伍定边呢?”
吴寄北一刀将身前一名匪兵砍死,又狰狞叫嚷:“你说呢?”
小半个时辰后,阵眼外四当家的亲信越来越少,渐渐收缩防御圈子,死守核心。
四当家大叫:“魏老头,你快去通知小柳和刚子他们。”
“你别死。”魏老头是一名元婴修士,他摸出一个木牌屏风,掐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