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月的夕阳,度着一层金黄,从书店的玻璃窗外照射进来。
书店的橱窗前,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正在随意翻书的人,往外看,就是尧水古镇外长长的河流。
书店的门口,一如既往,用一块黑板,写了两行清秀的字:
营业时间:8点至23点。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就像世间没有唯一的答案。
书店里,若溪今天穿了一件杏色的长衫,同质感的白色棉麻长裤,裤腿很宽,脚下是一双同色的布鞋,走路的时候,在宽松的裤腿里,若隐若现,长发在发际线处编了一圈,绕到脑后,在这静谧的书店和一排书架为背景的地方,莫名让人感到一阵古香古色的感觉。
书店里没什么人,她搬了一张架子,就这么轻易地爬上去,整理书架最上一层的书本。
温言路过书店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前面的柜台并没有若溪的身影,柜台的一半,放着制作咖啡、茶点、果汁的器皿,另一边,摆放了一些手工艺品,多的是一些陶瓷的小瓶小罐,但贵在精致,沿着柜台的左边,是一个四五米的画廊,墙上挂着一些简单却颇有趣味的画,并不是大家之手,想来是店主自己画自己放上去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个空间,处处透着一股精致与用心的感觉。
他只是停顿了两秒,就走进去了。
若溪还在整理书架上的书,听到开门的声音的时候,顺着书架的缝隙就看到温言走了进来,她对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有比较深的印象,但她只是看了一下,看到温言脚步悠闲地往一个书架的后面走过去,就收回了视线,继续整理书架上的图书。
温言这次跟着周老师带队出来,其实只是帮忙照顾一下学生,来到这里,闲暇的比较多,他本来也算是一个喜静的人,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就来又到了这家书店,随意在书架上翻出一本书,温言找了个最近的书桌坐下来看书。
若溪整理好了那一排书架之后,回到柜台,刚好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拿了两本书过来结账,应该也是来小镇上旅游的游客,结账的时候,两个年轻人看到旁边的柜台上的工艺品,借机跟若溪攀谈,问她这些工艺品的由来,得知是若溪自己做的,惊呼不已,并且似乎还有借此继续攀谈下去的理由。
若溪给书本扫了码,收了袋子之后,交给两个年轻人,三言两语之间,原本还想要继续攀谈的年轻人不知这么的,生了羞,气地离开。
若溪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温言就在柜台斜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正在翻看一本书,专心致志,他看书的样子很安静,即便只是翻书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仍旧是充满了温润的气息,就像古时候清俊文雅的书生一样。
尤其是那双手,骨节分明,很好看。
若溪看了几秒钟,然后,淡淡笑了一下,转身,去旁边磨咖啡。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走近了书店,有人欣赏柜台上的工艺品,有人欣赏小画廊上的画,有人在书架上找了一会儿之后,在何处,若溪似乎不用想,就可以精确指出某本书所在的书架的大概方位,陆陆续续也进来一些年轻的女孩,选了书本或者工艺品去跟若溪结账的时候,就会兴致勃勃地问若溪为什么来这里开店,并且表达对拥有这样一家书店的羡慕。
若溪始终很有耐心,即便是一些年轻的男人借着聊书本的机会跟她搭讪,百度百科之后千篇一律的看法评论,装模作样,她也能认真说出自己对于对方书本的一些看法和见解,等到说得对方接不上话的时候,她就轻描淡写地推开话题,然后对方就会有所意识,有所收敛,很快结了账,带着选好的书本离开。
温言在从书本里抬头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落山了,放下手里的书,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若溪站在柜台的后面,回答几个年轻女孩大惊小怪的问题,直到那几个女孩,带着艳羡的神色离开。
温言拿起没有看完的书本,走向柜台,“你好,买这本书。”
若溪低头看过去——《凯尔特的薄暮》
她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出来。
温言抿了抿唇,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若溪看到这本书会笑。
“怎么,这本书,有什么问题么?”
若溪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意外,很少有像你这样的人,买这样的书。”
温言想起这本书的内容,也无声笑了一下,“挺有意思。”
若溪拿过书本,一边扫码一边说,“叶芝相信,在爱尔兰,人鬼之间有着怯生生的亲情,双方在论理方面互不相让,但其实都承认对方拥有感情,都不会对对方做过分的事。”
然后,她把书本装进袋子递给温言,温言笑着接过,颔首点头,“谢谢。”
然后离开。
这一场无名书店的遇见,始于平淡,源于偶然,最终,不知走向何方。
晚上,叶凉夕和傅景湛两人继续在小镇上随意地走动,叶凉夕明天就要随着学校的车回去,她问傅景湛,“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跟你一起回去。”
“可是你不是来开会的么?”说到这里,叶凉夕忽然想起今天中午开始就不务正业的某人,“对啊,你不是来开会的么,为什么这半天一直跟我在一起?”
傅景湛笑了,“会议的事情,有别的人负责。”
叶凉夕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既然你可以不用来开会,还跑这么远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