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大放异彩,艳冠三界的时候,我还是只刚刚修炼成人形的小狼,听说仙界举行灯元节便去凑热闹,结果碰上魔界中人捣乱,特别倒霉的被捋了去,同被捋去的还有不少仙界人士。”
“灯元节是仙界每年一度的盛会,魔界此举激怒了他们,各派合议后派出门中得意弟子组队前去营救,偏巧那时公主殿下贪玩进入魔界,和那些人碰个正着,不知道怎么发生了误会,仙门弟子把她当成魔界妖女一路追杀,后被一男子所救,此人相貌堂堂,谦谦君子……”
“啊我知道了!”音盏兴奋道:“他们相爱了对不对,英雄救美,以身相许,戏里都这么演的!”
银星用“你在外面都看些什么狗血戏本”的眼神看着她,叹了口气,道:“没有,他们一见如故,结为兄妹。”
音盏:“……呃。”
“殿下是妖界公主,现任妖王的妹妹,而那人却是魔尊的大徒弟,身份有异,立场对立,这一结拜可惹了大祸。”
“殿下的哥哥罚她了?”
“那到没有,大殿下对这个妹妹可好了,连重话都认不得说一句,毕竟是唯一的亲人,不管怎样都只能宠着。只是仙界人士以此发难,说殿下与魔族勾结,让妖界给个说法,那时候大殿下正在闭关,正值修为突破的关键时刻,根本无暇顾及外面的事,妖界大长老又是个居心叵测的,不仅没有为公主殿下说话,反而趁机夺权篡位。公主殿下被族人出卖时,又被那位结拜义兄所救,直接住在了魔界。”
“……后来呢?”
“之前我不是被魔界中人捋了去,他们本来想把我连成魔兽,公主殿下来了以后郁郁寡欢,我就被放了出来,安排在她身边服侍,我们就是这样结缘的,此后我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从来没有分开。”
说到最后,银星声音小了下去,淡金色的瞳仁中带着明显的伤感和怀念。
音盏偷偷观察着他,小声问道:“阿银,你……是不是喜欢她?”
银星一怔,继而老脸一红,故作镇静地说道:“胡说什么,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妖王的妹妹,而我只是一个恰好在她孤单的时候陪伴她的人而已。”
“陪伴很重要啊。”音盏道:“最后她身边不是只有你吗,说明她也很在乎你。”
银星眼里闪过抹意味难明的情绪,不待音盏看清楚,就生硬地转移话题,“公主殿下留在魔界的时候,魔尊是知道并且极力促成此事的,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和徒弟的对话,大意是让他们能成亲,把妖界拉入阵营共同对抗仙界,那个男人也是喜欢殿下的,但他还算有良知,知道此事得你情我愿不能强来,便拒绝了魔尊。”
“我将此事告诉殿下,她不想让魔尊得逞也不希望义兄为难,便带着我偷偷逃走,结果被魔尊亲自赶来抓住,强行逼她和自己大徒弟成亲,殿下宁死不从,为了反抗差点在婚礼上自爆,关键时刻被那个男人阻止了,说很后悔和她结拜,更后悔把她带来魔界,他拼尽全力拖住魔尊想让殿下逃走,可是还是什么都阻止不了,魔尊把他吞噬了。”
“把谁?”音盏悚然道:“魔尊把自己的徒弟吞了!”
“是的,连着元神一并吃进肚子里,化为自己的力量。”
音盏心里发毛,终于知道为什么银星每次提到魔时表情会那么厌恶,魔物没有情感没有人性,连徒弟都能毫不犹豫地吞噬,可谓冷血至极丧心病狂,但殿下的那个义兄也是魔,却和魔尊完全不一样,有情有义,为了殿下愿意牺牲自己,是不是说明魔物并非全然作恶,也有例外。
面对她的疑惑,银星淡淡笑了,神情有些说不出的无奈,“当年殿下之所以被指责勾结魔族,就是因为说了同样的话,魔族冷血凶残,但不可一概而论,其中也有心地善良者,只是命途多舛机缘巧合入了魔道,应该加以引正助其返回正道,以杀止杀只会让双方关系更为紧张,三界永远不得安宁。”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啊,而且这事也不难理解,人分善恶好坏,名门正派里也会出败类,那魔族中有好人不足为奇。”
“你会这么说,只是因为没有生在那个时代,所谓旁观者清,大多时候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银星道:“我问你,涂丘被屠,让你放弃报仇可愿意?”
音盏眼眶霎时红了,咬牙道:“不可能!”
“看吧。”银星拍拍她示意放松下来,道:“很多入魔的人和你一样,有着惨痛的经历和过不去的心结,为了报仇血恨、证明自己、扬名立万等等原因出卖灵魂坠入魔道,就是为了能在短期内让自己实力大涨,这种邪门歪道没有门槛,哪怕资质平庸之人也可以入魔,所以魔道才会如此横兴,成为妖、仙两界的心腹大患,双方交恶已久,岂是殿下一番话就能扭转的,反而被有心人利用,魔物冷血,人心易不可小觑啊。”
音盏明白了。
不是只有公主殿下一个人清醒,而是基于立场不同,很多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魔族固然可恶,但联合抗魔的妖、仙两界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和睦,同样充满着勾心斗角,离间妖族,摧毁一个高高在上的妖族公主,获利的自然是仙界以及图谋王位的大长老。
“那后来呢?那个男人死了,你们是怎么脱身的,是不是妖王来了?”
“不错,就在魔尊准备对殿下出手时,大殿下修为突破,成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