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怀的是秦长安的有心逃脱,却不知道她当年受了一支抹了剧毒的箭!
那他还介怀什么?还气什么?还恨什么?!
她淡淡一笑,撇得干净:“如果我知道那一支箭上有毒药,怎么都不会为你挡的。”
他无言地扣住她的手腕,手劲一会儿加重,一会儿放松,一如他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绪起伏。
秦长安的思绪分明,果不其然,登上皇位的人虽然是龙奕,但实则掌握很大实权的人却是龙厉,甚至,他很大程度上可以左右皇帝的决定——这不就是地下皇帝吗?!
表面上是留着太子龙锦的命,但跟随太子的官员都被肃清,龙锦这辈子都无法翻身……皇子争权夺位本是如此艰险,不成功,则成仁。
“你老实说,是因为那根毒箭,才不能怀孕?”他敏感地想到什么,眼底霎时阴沉,气息一颤,胸臆中犹如万马奔腾。
她眸光清澈见底,脸上的笑容被冲淡。
“快说!”他别过眸,不耐烦地催促,心惊急躁地怒吼。
他为何如此激动?秦长安在心中苦笑,怔住了。
瞥见她此刻的表情,龙厉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过于激昂,但满腔莫名的恼怒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如果我说是,你算不算自作自受?”她神色自若,挑了挑眉。
他如鲠在喉,因为为他挡了一根毒箭,她无法为他孕育一个子嗣,这可不就是自作自受吗?!
秦长安粲然一笑,手心贴上他犹如寒铁般坚硬紧绷的手臂,低声道。“关于药人日常生活的记载很少,药人能否跟平常人一样怀胎生子,谁也不知道。也许是我喂药的过程中太急功近利,但结果已经注定,你要是在意——”
“我不在意。”他的沉嗓拂过耳际,语气里一贯的讥诮味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藏也藏不住的坚定和温柔。
她笑笑不说话。
“我说了我不在意!”他掐握掌心,眼眸泛开血丝,一字一字从嘴里溢出。
她这才敛去笑意,正因为他极度暴戾,孤僻任性,才会觉得子嗣一点也不重要……换做是同样心仪她的四皇子萧元夏,她相信萧元夏绝不会在这上头毫不迟疑。
“此事到此为止。”龙厉神色难看。
“好,靖王殿下。”她讽刺似的唤他一声。“我浑身都泡肿了,能起来跟您说话了吗?”
怒火再度焚上他的黑眸,他狠狠地磨牙,气的头脑昏烧,转头要走。
秦长安以为他离开了,只是没料到他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一条宽大的毛巾。
替她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嗅闻到她身上清新的气味,没了刚才讨厌的脂粉味,龙厉只觉得都是自找的,还未给她擦完身体,下腹已然紧绷疼痛。
“我不喜欢回头,如果你要的是一个对你事事妥协,低头顺从的陆青晚,在解蛊后就分道扬镳吧。”她按住看似在给她更衣,实则覆上她胸口的大手,把话挑明了。
龙厉那双深沉的眼逐渐堆积风暴,薄唇抿成一线,更显冷峭。
“如果你要我留在你身边,就不能事事拘着我。”她瞧出他的不快,两个人都是决绝的性子,一旦她退让一次,以后就无法翻身了。
跟男人相处,也是要在一开始就立规矩的,约法三章,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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