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之间两日已过,华山脚下的人流已经到达了巅峰,鲁地、江淮一带来人直到今天晨间才纷纷赶到,一大群膀大腰圆的江湖人物都顶着一头乱发和黑眼圈,明显都是日夜兼程赶着来一睹盛典的。
至于两广、临安府附近的基本上就都没戏了,恐怕要到明后天才能赶来,不过在他们看来也算能赶个中场,毕竟除了第二届之外的华山论剑都是足足开了七天。
其实大多数人心里都窝着一句话——“你们五位大佬就不能提前个十天半个月通告天下么?”
就连丐帮当中南几省分舵的也腹诽不已,耶律奇坐上帮主的位置没多久,传功长老不敢对黄榕夫妻有丝毫不紧,飞鸽传来的信函就几乎是指着他鼻子骂了一通。
可他只能苦笑两声就捏着鼻子认了,没办法,这次谋划是江清波、黄耀师、黄榕三人一起商量定下的,只有将时间压缩在四五天之内,才能确保消息可以传到大都,而又不给无忧居士准备以及调集兵马的时间。
“岳母,我这里晋地、河北的情报已经汇到,共有七支队伍有查探到无忧一行的动静,从这几地先后传来的时间顺序推测,他们因当已经抵达华山附近了。”
在华山南峰的一个山洞前,耶律奇将几份信函依次排布放在石台上,随后袖手站在一边。
黄榕逐一细细看过,满意地点头道:“这和霍督那里传来的信息基本吻合,看来他的确没有掺假。”
“呵呵,现在最心惊胆颤的该是金lún_dà和尚,他既要负责监视霍督,又得第一时间和无忧接触,要是有什么岔子恐怕第一个送命的就是他。”老黄捻着胡子打了个哈哈。
“黄老邪,你这个阵法可能顶用?别到时候掉链子。”周波通甩着膀子冲出了山洞,两袖都是黑黝黝的,好似在煤堆里刚打了个滚。
“咦,老玩童,你要是怀疑,下次再去我桃花屿上闯一闯,看看这会能困你几年。”
“嘿,去就去,可小心我拆了你那一岛桃花劈了当柴烧,郭兄弟,你到时候不会心疼吧?”
郭静看这两个老小孩在这里对峙,只咳嗽了一声背过脸看起了信函,一个是自己结拜大哥,一个是老丈杆子,有什么可以理论的?
他自知脑子转的不够快,自从主持大事之后都习惯细致推敲七八遍才能安心,耳中自行过滤了周黄二老的对话,通盘又推演了一遍,侧头问道:“奇儿,朝阳峰那边可安排妥当了?”
耶律奇躬身答道:“杨兄夫妻在那里,有他们在因该瞧不出破绽,咱们现在就等那边的信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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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朝阳峰观日亭前已是人满为患,当中不少人都背着被褥,一看就是已经在此处熬了一个通宵的。
眼前还是春寒料峭的季节,幸好重阳宫弟子从华山的几处道观里预先借来了若干口大铁锅熬起了姜汤,否则修为低些的这一夜下来恐怕已经丢了小半条命。
来人虽多,观日亭前的平台却是少有人踏足,平台上中间位置摆了五个蒲团,左右又各有十来把交椅,杨?夫妻正在台边站着,江湖里较熟的人见了他们二人都会抢来打个招呼,可只有名门宿老才有资格被带上平台入座。
这就相当于武林中小小的座次排定,有那不太服气的交头接耳问了问规矩,再看看上面坐着的人,也就吐吐舌头做罢了。
“想不到啊,今年少林达摩院首座也来了?”
“哪里哪里?我记得少林有将近百年并未派在室弟子下山了吧?”
“杨大侠带着的那位就是啊,无色禅师和杨大侠可是相交莫逆,他来却不知道是不是代表少林。”
“哎,这你就不懂了,看见无色大师上首那一位么?那位乃是无相大师,他才是少林寺对外的代表,只是平时不曾出门,少有人认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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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个我认识,是青城山的空空道长,他倒是有资格占一把椅子。”
“咦?青城掌门不是在下面么?这个空空道长又是何人?”
“青城山和段家关系很好,空空道长是当今青城掌门的师叔!一定是一澄大师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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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个人的交头接耳自然声音不大,但现在平台上在咬耳朵的足有近两千人,这聒噪起来到和菜市场也没什么分别了,不过这些武人在交谈之余,眼睛时不时会扫向当中的五个蒲团。
除却杨?在台前待客之外,这五个蒲团上却有四个坐着人,东首的青袍白发,剑眉星眸;北首的灰衣阔背,正气凛然;南首的头顶戒痕,低眉长须;中间的脸若稚童,玩世不恭。
此处居然又有一班四绝,接受着江湖中人的仰望!
在人群的边缘有一处凸起的山石,上面站了八名带着斗笠的汉子,他们站的位置略高,但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为这山头上的来客实在太多,也有不少人效仿着在外围站定,只是没有这群人一般不合群。
也有两三个妄人试图挤上去,可被当中的一个粗短汉子三两下便挤下了山石,这些妄人见他们手底子太硬,也不敢用强,顶多也就是低声骂上两句:“不知哪来的散人,武功高就上去占一把交椅啊,无名之辈。”
粗短汉子听了颇为不爽,想要动手,却被一个裘服男子拦了下来。
“老五,别冲动,咱们这次来可不是为了硬拼的。”
“这群土著,若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