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到底还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病了,病的还不轻,在向毛文龙报信的管家的嘴里,许杰已经卧床不起气息奄奄就差马上嗝屁了。
当听到许杰请毛文龙去有最后遗言的意思的时候,当时毛文龙亡魂皆冒,连鞋子都跑丢了一个,直接冲进了许杰的卧室。
卧室里阴暗憋闷,门窗关的死死的,说是郎中说的,怕见了风,怕被冤魂什么的冲撞了。
毛文龙简直气疯了,病人只要不是狂犬病,最怕的就是呆在阴暗不通风的空间了,许杰绝对不是狂犬病,于是气的直接抡起椅子,将窗户砸开。
窗户破裂了,一道阳光扑了进来,一阵海风涌了进来,屋子里的空气清新了起来,昏昏欲睡的许杰也不知道是呼吸了新鲜的空气,还是被毛文龙的破坏声音给弄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毛文龙之后,嘴唇哆嗦着好半天,似乎想要说什么。
毛文龙冲向床头,看着许杰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想起他跟随自己到今日种种的好,当时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抓住他的手:“先生有什么话要说吗?”
许杰艰难的喘了几口气,时断时续的道:“你赔我窗户。”
毛文龙这个气啊,恨不得直接掐死他,“你都快咽气了,你就不能快点将遗言说出来嘛,只要你能说出遗言,我赔你十倍的房子,还是在镇子里最繁华的地段。”
现在东江镇码头镇子上繁华的地段已经有价无市了,比这大十倍的房子,最少值十万两。
当时许杰眼睛一亮,毛文龙大叫不好,这是回光返照啊。
结果许杰就颤颤巍巍的吩咐管家:“拿纸笔来。”
“快快,快拿纸笔,要不就晚啦。”
管家火速的把纸笔放在了他的枕头边上,许杰就指着纸笔:“写,赶紧的写下来。”
毛文龙就一头雾水:“写什么啊,这应该你写啊。”
许杰就再次气若游丝的道:“将你刚刚说的,给我十倍大的院子,还是镇子里最繁华的地段,口说无凭,立字为据。”然后加了一句:“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毛文龙这个气啊,这都什么时候啦,还死要钱。但没办法,为了安慰一个快死之人,为了尽快的得到他的遗言,让他安心的闭眼,认了吧,就当是糊弄鬼呢。
字句写完,交给许杰,许杰仔细看了再看之后,将这张字据小心的叠好揣在了怀里,然后——一骨碌爬起来,猫一样惦着脚尖跑到了窗户前,伸着头向外仔细的张望,这一次是探病,确定锦衣卫和东厂的两个家伙没有来之后,又猫一样的回到床上,钻进了被窝。在毛文龙目瞪口呆中,再次表现的快死的样子:“属下,出身于垄亩,躬耕于——”毛文龙就一把把他的被子掀开:“你个老不死的,你还给我来出师表,现在你不想死我都要打死你了。”
许杰就无奈的坐起来:“这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吗,当年,马维忠咱们三个蹲在荒郊野外商量事情,都让东厂知道了,没办法,我只能装快死了,无论如何东厂和锦衣卫不能偷听一个死人的遗言吧。”
听许杰说的如此严重,毛文龙就知道事关重大了,赶紧用被把窗户堵上,然后小声的问道:“你又有了什么阴人的办法?”
许杰就真的气喘吁吁,因为他真的病了,在刚才的时候动作剧烈,有些上气接不下气。
喘息了好一阵,压低声音说道:“昨天晚上的时候,接到了埋伏在朝鲜王庭里的侦缉队的汇报,情况对咱们实在是不妙。”
毛文龙就一皱眉:“不妙到什么程度?”
许杰就禀报道:“据侦缉队回报,朝鲜国王李倧和他的领议政朴金辉已经明白了咱们的意图,那就是要占据朝鲜,将朝鲜成为咱们的势力范围。”
被人洞悉了阴谋,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但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脸皮就不能再要了。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心思,那他们的决断是什么?”
“据咱们的侦缉队仔细探查,最终知道了李倧的意思,那就是面对日本,他们将自己独立抵抗,即便是不得不向大明求救,但他们的条件是,绝对不让我们出兵。”
毛文龙气愤的简直想摔桌子,但是想一想刚刚给出了10倍的院子,最终还是忍下了。但是,李倧实在是太过分了,既想让大明救他,但又不是想让自己出兵占他的便宜,这天底下无耻到这种程度的人还有吗?没有,绝对没有,无耻到了简直令人发指。
“既然你知道了这个消息,同时又用这种诡异的办法让我过来,商讨这件事情,你绝对已经有了想法,咱们两个无话不说,你就直说你的想法吧。”现在毛文龙已经被气糊涂了,也实在是没有应对之策。既然许杰用这种办法来让自己见他一面,肯定已经有了算计。但这个算计绝对是事关重大,但现在毛文龙的想法是,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就已经不是采纳,而是必须执行了。
许杰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眼中病态的妖火就如火苗一样跳跃升腾,紧紧的盯着毛文龙:“我们行废立之事。”
这句话一出,毛文龙就好像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行废立之事,这在这个时代,那是什么人才能做得出来的?
“你疯了吗?咱们要是这么做了,咱们原先未雨绸缪的计划不必实施了,立刻就会被现在的皇帝和大臣们直接灭了咱们。”
许杰就一摊手:“要不还能怎么做?要不咱们怎么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