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过了盖州,听到身后关闭城门的声音,心中总感觉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对呢,盖州守将刘兴治态度是恭敬的,听到自己给他抬旗,也是兴奋的。但不管怎么看,在他的眼神里,没有真心的兴奋,反倒时不时流露出一种对自己的嘲讽和敌意,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代善的人马赶到了复州城下。
一路走来,没有想象的复辽军的层层阻击,反倒是沿途没有一点人声,寂静的可怕,这让代善的不安更加加重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呢?哪里不对呢?
带着不安和疑惑,代善来到了复州城下。
自从南关失守,复州金州就成了大金和东江镇复辽军双方的前线,所以,当时大金不惜工本的加固了城墙,并且在复州和金州两个城上,安置了历次战争中从大明缴获过来的大炮,大大小小的足有上四五百门之多,虽然大部分是虎尊小炮,但其威力也不可小觑。
但等代善赶到复州的时候,城下城下根本就没有求援战报上的那种“炮火日夜不息,将士拼死厮杀”的惨烈场景,城上城下安静的就好像是没有一个人的鬼域。
看到这样的情景,代善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再傻也明白了,复州,已经不是自己大金的复州,而在盖州刘兴治没有告诉自己一点消息,说明,刘家兄弟反了,是他们给自己设计了个套,让自己心甘情愿的钻了进来啦。
“结阵,结阵。”代善坐在不安躁动的战马上,对着一万属下大声下令。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头上突然炮火火铳齐鸣,弹丸和铅子铁砂如飞蝗,如暴雨般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转眼就将靠近城墙的八旗将士打倒一片,就连代善的脸上,都被划了一个口子。
“退开城墙,在远处结阵防御。”代善一面吩咐,一面打马直接冲出了火力覆盖的地区,跑到安全处再回望复州城墙,那里,复辽军的大旗正在肆意张扬。在大旗下,一个文士,拿着一把鹅毛扇,在这初冬时候,正呼哒呼哒嘚瑟的扇着,声嘶力竭的对代善吼着:“代善,只来了你一条小鱼,真的浪费了我这番工夫布置啊,但这样的结果,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代善气的一个趔趄,差点摔下马来。
副都统赫舍礼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代善,然后满脸义愤填膺的说道:“我们现在就开始对复州城进攻,凭借我们一万的女真勇士,夺下这个城池,杀了叛贼刘兴祚完全没有问题。”
头脑里嗡嗡作响的代善横了一样自己的副手:“我们拿什么来进攻这个坚城,用我们的马刀,去砍那青石垒就的城墙吗?”
赫舍礼就立刻建议道:“那我们马上转向金州,以金州为根本,取得工程的器械,对复州发动进攻。”
代善就一捂脑袋,这是一个多么幼稚的建议,“金州也是刘爱塔那个反骨的家伙兄弟守卫的,现在他的哥哥已经造反了,你还认为他的弟弟不跟着造反吗?我们去金州,只能是去送死。”
赫舍礼就恍然大悟,然后继续执行他的副将的责任:“我们马上退回盖州——”但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自己是在胡说八道。
代善就捂着脑袋痛苦不堪,老爸手下的将士和幕僚,一个个都是人精,而为什么自己手下的这些东西,都和猪一样的愚蠢呢?
这里的确有着区别,但是区别在哪里?已经没有时间去探讨。
“我们的习惯让我们陷入了绝境,1万人马的吃喝粮草,都是靠就地强掠,但现在你看看4周,到处都是燃烧后的灰烬,即便是没有成熟的粮食庄稼,也已经被他们烧毁了,而我总算是明白了,刚刚的刘兴治为什么那么痛快的答应我们,为我们筹措源源不断的粮草,以换取我们轻装急行救援他的哥哥,这其实就等于掐断了我们的粮草,1万人的人吃马嚼,你让我去哪里去找?”
本来代善在自己的几个兄弟中,脑袋就不太好使,这时候更是一筹莫展,在脑海里规划了一下现在自己的状况,前面是已经叛变了的复州和金州,后面同样是叛变了的盖州和海州,往北往南,都是茫茫的大海,大明朝廷的水师,绝对不是吃素的,现在自己的处境,绝对是岌岌可危,身陷重围,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向外面求援,哪里还有通道?现在的自己,连只飞出去的鸟都不太可能了。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现在的代善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真的是手足无措了。如果敌人和自己野战,自己倒是不怕,而且还是求之不得呢,但是在身前身后,都是坚城,自己的骑兵对攻城根本就没有一点的经验,而汉人的守城经验,那真的就是花样百出。
10万明朝的大军,自己1万人就可以追着他满山跑,但是1万个明朝的守军守卫一个城池,即便自己有10万大军,要想拿下他,没有内应的情况下,也是束手无策。这就是现在大明和建州的区别。
复辽军已经坚壁清野,从复州的不出击上看,复辽军就是要凭借四卫来困死自己,现在,自己算是真的陷入了绝境。只要四卫不出战,就一个粮草,就能饿死自己。
思前想后之后,代善决定,在盖州和海岸线之间的那段空白,冲出去,虽然这一段距离相当遥远,将会付出无限的代价,但这已经是唯一的生路了。
主意已定,代善立刻发布命令,沿着辽东半岛南面的地方,杀开一条血路,,无论是付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