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开港是小事,因为都已经走完了程序,但建设一个新的天津卫是大事,等于在京畿边上,天子脚下再建一座大城,不管毛文龙如何忠心耿耿,但这样一座城市,完全交给民间去管理,那绝对是不现实的。为此,东林再次出来坚决反对。但这次他们反对的是对的,于是,天启在建极殿再次召开了小型会议,和首辅叶向高听取了毛文龙的规划意见,毛文龙一再强调了天津新城拱卫犄角京畿的巨大作用,这让天启和叶向高怦然心动。
听取了东林的担心,然后再中和了阉党的野望,最终还是决定,将天津卫从司隶里划拨出来,单独成为一地,直接由中央管辖,将这个要害掌握在中枢,等级等同于顺天府。如此也就平衡了各大党派之间的利益,消除了不必要的担心,也能实现毛文龙的不管是军事上的,还是经济上的目的。
这个议题一出,立刻引起朝局巨大的震动。无论是哪个势力都开始奔走联络,都想得到未来天津卫知府的位置。
之所以大家如此急迫的想要得到天津府的知府,原因是大家都看到了那里即将出现的源源不断的雪花银子,更因为等同顺天府,归朝廷直接管辖,那么这个知府就等同于一个封疆大吏,等同于布政使,所以所有的派系都要将这个职位拿到手。
“天津卫的知府的职位,我一定要拿到我们的手里,这一点不可质疑,否则我的所有规划就可能出现打了兔子喂了狗的现象。”毛文龙站在登州袁可立的书房地中间坚定的表态。
平台召对之后,毛文龙和杨嗣昌连夜跑到了登莱寻求袁可立的支持,一定要将天津卫知府的这个职位拿到自己的手中。
袁可立就微笑着摇头:“你以后说话还是文绉绉一点的好,这话说的,让人听了不舒服。”
杨嗣昌探出身子笑着替毛文龙解释:“毛帅也是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袁可立撸着胡子皱眉道:“因为天津卫要归朝廷直接管辖,级别等同于顺天府,也就是布政使级别,然而你看看你身边,真正拿得出手,最高也就是三品的官员,你的舅舅沈光祚,剩下的都是四品以下的,而且还没有几个出众的,那些勋贵们虽然品级够,但摇旗呐喊还行,皇上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出来做事的。”
毛文龙就非常痛苦:“这是我们的短板,实在是拿不出和他们竞争的人选。其实这个位置我是属意文弱兄的。”
杨嗣昌就摇手:“在下官微职小,根本就不够那个资历。”
袁可立也摇头,但还是问道:“那其他两派是什么人选呢?”
杨嗣昌说道:“这一次东林也是急了,邹元标已经明确表态,他准备自请出朝担任这个职务。”
袁可立就皱眉:“那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那就是一个搅屎棍子,让他担任天津卫知府,绝对会坏了振南的大事,此人绝对不可。”
杨嗣昌就痛苦:“谁说不是呢,他们就是一群只会指手画脚,夸夸其谈的东西,就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而这次跳他出来,从本心上就带着阴暗的心理,自从上次大朝会毛帅挤兑的他自请归隐之后,他对毛帅那是从心里恨啊,所以他的目的那就是要坏了毛帅大事的,在他们认为,坏别人好事,那才是他们最愿意见到的。”
“阉党那里怎么说?”袁可立就问。
毛文龙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阉党推出了顾秉谦,本来这个顾秉谦是礼部尚书,就在前几日,魏忠贤让亲信魏广微接了他的位置,然后把他推进了内阁,很明显的是要接替叶向高成为首辅,但突然间弄出一个天津卫大开发来,结果魏忠贤立刻改变了主意,准备叫他手下的这个得力大将,坐到天津卫知府的位置上。”
杨嗣昌就皱眉:“东林不堪,但阉党也不是什么好鸟,虽然我们现在和阉党还是合作,但终究有一天会决裂,那么他占据着这个位置,对我们是一个巨大的不利。”
毛文龙就不耐烦的说道:“和阉党未来的结局如何且不说,就是一个顾秉谦的人品我就不能让他在这里。”
顾秉谦在人品上的确卑鄙,历史的评价是,为人“庸尘无耻”,而且这个家伙翻脸不认人,对自己人下手也相当狠,这样的真小人是绝对不能让他呆在自己的头上的。
袁可立就为难:“不管这两个人的人品如何,但这两个人的竞争实力在这,的确是难以对付。”
毛文龙就哀叹:“咱们形成的团体还是小,时间还是短,要是再放个一年两年,也许就不是这样了。”
杨嗣昌就对袁可立道:“所以我和毛帅连夜赶来,想请你老公给个指示。”
袁可立也为难,自己手中的确没有合适的人选。
毛文龙就焦躁的在地中间再次踱步:“三足鼎立三足鼎立,这下子好了,成了三家掐架了。”最终实在是没有办法,就恨恨的说道:“我们得不到,也绝对不能让阉党和东林得到而坏了我的大事。”
被他这赌气的一句话提醒,袁可立却是眼睛一亮:“振南说的有理啊。”
毛文龙就站住,和杨嗣昌一起伸着脑袋等待袁可立明示。
袁可立突然变得神情轻松起来,撸着胡子道:“三派相争,我们没有实力,那么就等东林和阉党两个人直接对抗,毕竟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势。而叶向高一定会偏袒邹元标,而皇上一定会向着顾秉谦,如此必将两下互不相让,而这两个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