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继先的侃侃而谈,毛文龙就坦然道:“我们都是小人物,小人物就有小人物的无奈,一些事情被别人摆布着,既然人家能够让咱们这些小人物,身不由己的参入进来,至于怎么收场,也只能听凭那些大人物的指派了,其实我们这些小人物,是没有话语权的。”
张继先听了毛文龙的话之后,却没有回答毛文龙,就看了一眼远远蹲在门房那的老张头和他的老妻,他们离这这里很远,应该听不到几个人的谈论。奶妈也不在跟前,四望去,也是墙壁高厚,想来现在锦衣卫的密探坐班还没到毛文龙这里,于是就直接摇头:“毛帅,你就不拿我当兄弟了?”
“怎么说?”
“如果你拿我们三个人做兄弟,就不应该有现在的这番话。”
“那我应该怎么说?”毛文龙就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张继先就将手中的折扇哗啦一声打开,潇洒的轻轻摇动,然后慢条斯理的道:“当初有人利用您的进京,要做一份事情,拿你当一条枪使,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但从你在朝堂上的表现,似乎你也是在借力打力,想要实现自己一些目的,不知道表跟我说的对不对?”
他这么一说,张之及和沈其仁也停下了吃喝玩笑,仔细的倾听。
看来这个张继先是有备而来,今天要是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了,一个是这家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同时自己想要收揽他也绝对不能实现。既然是这样,看看其他的两个人,毛文龙就决定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一部分不妨说出来,也让这两个人捎话回去,让他们两个人身后的势力好好的思考一番。
于是毛文龙就端正了身子问到:“那么兄弟,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呢?”
张继先就将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摇动,然后慢条斯理的道:“前日朝会结束,当晚叶首辅就求见皇上,在宫里和皇上深谈,这其实也没有什么,毕竟朝堂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十几个重臣下狱的下狱,罢职的罢职,去官的去官,首辅应该和皇上交流交流,但奇怪就奇怪在,在皇上和叶向高互相交流的时候,破天荒的没有让任何一个小太监和宫女留在身边,这样就变相的等于,也是在阻隔了魏忠贤那个阉党头子的消息耳目。毛帅你想一想,在往日,皇上和魏阉形同一体,魏阉所言,皇上无有不从,结果这一次却突然要隔绝魏阉,那么,这其中说明什么呢?”
毛文龙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他能获得消息的渠道就是苏其民和丁文礼,结果这两个人的能力实在有限,根本就掏换不来这样的消息。所以他知道叶向高进宫面见皇上,却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连魏忠贤都隐瞒,这事情就有些意思了。
“那以兄弟你的消息是如何呢?”
张继先就摇头:“我虽然身为国舅,但皇后对我们要求极严,上一次杀我家家奴的决定,天下都以为是皇上的决断,是皇上要压制一下我们,但其实却不然,那一个坚决将不该死的奴仆处以死刑,其实正是我妹妹的决断。”
听到这个消息,毛文龙就真心的感慨:“张皇后,真贤德可为母仪天下啊。”
张继先一面骄傲也一面苦笑:“所以你指望我在皇后那里探听到什么消息,那是不现实的。”
毛文龙点头:“如此端庄皇后,怎么能随便插手国事呢?这个我理解。”
张继先就继续道:“但是从这件事情种种表现上,我们却可以分析出一个大概端倪。”
“怎么结果?”
“那就是皇上准备将你的这件事情轻轻的放下,不再顺着魏阉的意思走了。”
毛文龙沉思了一下之后点点头,这样的分析最恰当了。虽然是皇帝授意魏忠贤挑起的这件事情,但在这一次避开魏忠贤,单独和叶向高密谋上看,天启是准备不按照原先他和魏生贤商量好的路子走了,而且他的这种改变,绝对是对魏忠贤不利的。
“所以,兄弟我认为,皇帝和叶向高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再适当的打压了东林党之后,适当的扶持阉党,达到两个朝堂的势力均衡,便于皇帝和叶向高在中间掌握。”
毛文龙就淡然笑着道:“那我岂不是白玩儿了?”
就这一句话,就透露出了毛文龙的野心,三个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欣慰的笑了。
沈其仁就伸头问道:“那么以表哥的意思,你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毛文龙就站起身,背着手在堂中踱步:“现在大明已经出现了内忧外患的困难苗头,本来我想带着一群兄弟在前线和后金努力作战,能够牵制住后金,缓解山海关一线的压力,然后在我力量充足的情况下,我会重新登上辽东半岛,以辽东半岛为基础,一步步的蚕食后金,将这个怪物打倒,先解决咱们大明朝东部的压力危局。”
张继先和其他两兄弟再次对望一眼,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兴奋和渴望,从这一个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他们三个兄弟绝对不想甘心做一辈子纨绔,他们也是有着为国效力的雄心的。
这就是愤青的最基本的特性,不是一味的去诋毁这个祖国,而是想为这个祖国做一些事情,因此他们宁可抛头颅洒热血。然而愤青之所以成为愤青,是因为他们虽然有这样的心,却没有让他们展示自己的平台,没有让他们为国效力的机会。但现在他们从毛文龙的身上,看到了实现他们梦想的希望。
对于这样的表情,落在毛文龙的眼里,毛文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