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顶边缘,低头看着下面的王亚樵,孙安继续思考着,试图猜出对方能力的弱点,就算推测出了金斧子是防御性质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或者说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了。
防御型能力总会给人一种不知道该怎么下口的感觉。
铁斧仍在破坏着立体停车场,“咚、咚”的震动着,楼顶已经被砸穿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墙壁还是顶层的地板在受苦,被混泥土的碎屑随着震动,慢慢移到了楼层边缘,随着雨滴掉落下来。
“怎么?不敢下来了?想等我淋雨淋到冻死?还是想等我把你埋在这里?把工地当作坟墓也太没追求了,不如拼一下,说不定还有逃走的机会。”王亚樵继续站在雨里喊话。
赤果果的挑衅,但孙安不认为那是在小看他,王亚樵是个狡猾的人,足够聪明,不会犯轻敌这样的错误,可能是想在黑影出现之前解决孙安。
兰斯那家伙跑哪去了,不会跟着哪个女警回家了吧?
孙安也没那么容易受激,他反倒希望别人小看他,毕竟不认识自己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在楼房垮塌之前,他就打算呆在这里了。
又过了一分钟左右,斧子敲击楼顶的声音突然有了变化,斧子似乎砍重了重要的部位,地面的震动也变得更剧烈了一些。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打着伞、提着个塑料袋的人从工地大门处转进来,正是兰斯。
孙安立即从楼层边缘跳下去,冲向王亚樵,兰斯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反正肯定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不可能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进来,必须第一时间让他知道这晨发生了什么事,被王亚樵发现的话,他们就会少了偷袭这个选项。
银斧立即劈了下来,两把劈向孙安,两把劈向王亚樵,孙安已经使出了特殊的冲刺方法,引得银斧到处乱飘,最后擦着他的身体砸进地底,他也冲到了王亚樵面前。
银斧再落,而大门处的兰斯已经不见了。
最后一步踏得很重,脚尖伸进了地上的泥浆里,然后用力往前一踢,挑起的泥浆糊向了王亚樵的脸,王亚樵不得不侧身躲开,偏离重心之后,再往反方向跃出去一去,像是在做反复横跳运动。
躲过银斧,递出茶刀,刀刃切割着雨滴迎向王亚樵的手臂,而王亚樵忙着躲泥,连手都还没抬起来。
眼看就能刺伤或划开王亚樵的手臂,孙安却突然转动茶刀,将刀弹向了对方的脸,自己反而往后退去。
如果金斧真是防御性质的,那他就不得不小心行事了,免得再死一次,兰斯来了,他还得顾及那家伙的命,总不能看着那家伙被斧子劈死。
什么事也没发生,茶刀旋转着打在王亚樵头侧,但只是刀柄底部打中,王亚樵没有受伤,金斧也没出现。
“猜错了?”孙安已经退开几米,抬头看着天空,皱起眉头。
重新审视了自己的逻辑,他不认为自己是猜错了。
如果金斧不是防御性质的,王亚樵没理由不使出来,他看到了亚瑟王的怨魂,又知道孙安的底细,在一对二的情况下,尽快结束战斗才是正确的做法,拖得越久对他就越不利。
难道……必须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金斧才会发挥作用?
重新抖出来一把茶刀,孙安猱身再上,希望在兰斯展开行动之前,让王亚樵打出底牌。
这一次换王亚樵踢泥浆了,踢得也很准,泥浆糊向孙安的脸,不过孙安只是稍微偏了一下头,避免眼睛被泥糊住就行了,他先前就在地上打过滚,多一点少一点泥都没关系。
王亚樵先入为主的以为孙安会往侧边躲,踢泥之后就立即冲了上来,想要占据主动,没想到孙安没有放慢速度或改变方向,在做好伤敌准备之前,二人之间的距离就已经过近了。
孙安则始终盯着王亚樵,看到了王亚樵的动作,提前有了准备,虽然偏头躲了一下泥浆,却比王亚樵快了半分。
茶刀再次递出去,刺向王亚樵的咽喉,二人是迎面冲撞的,王亚樵已经来不及抬手去挡。
刀尖离咽喉越来越近,孙安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他紧紧盯着王亚樵的眼睛,注意力高度集中,到了视野变得一片模糊的地步,只有王亚樵双眼还十分清晰。
王亚樵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可能只是一束肌肉扯动,睁开了一个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幅度,但没能逃过孙安的眼睛,孙安立即收手、扭身,贴着王亚樵的手臂冲过去,与王亚樵错身而过。
等王亚樵本能的抬起手来防御咽喉之时,孙安已经到了他的身后,重重一踏地,往前扑出去,并且在空中转过身来,双手连挥,将手臂中藏着的茶刀尽数扔向王亚樵。
负面情绪通常会让人闭眼,在感到紧张、愤怒、沮丧、悲伤、焦虑、害怕的时候,人通常会眯起眼睛来,并且皱起眉头;而正面情绪是会让人睁眼的,开心、激动、高兴的时候,人的眼睛是会睁大的,只不过在笑出来的时候,眼睛又会眯起来。
锋利的刀尖刺向咽喉,王亚樵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反而微微睁眼,这是在高兴,他没有自杀倾向,那么睁眼就意味着自己的咽喉不会出问题,出问题的会是孙安。
所以孙安收手了,掷出全部茶刀是为了乱枪打鸟,茶刀柄重,不利于投掷,但他那么多把扔出去,总能有一把刺中王亚樵的,虽然不是什么强运之人,但孙安运气也坏不到哪去。
十来把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