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葵一心在课业上,还没有那个心思……”
紫葵的话还没说完,癸便抢道:
“课业固然重要,可子嗣一事也不容小觑。有施氏是妺喜的亲族,又是我大夏的左膀右臂,还是早些延续了香火比较稳妥。”
紫葵老实颔首。“大王说的是,紫葵定会谨记,尽快寻一个……”
“人选我已经替你想好了。”癸又抢先一步说道。
紫葵眉心若有若无的一跳。
“昆吾国世子有一个女儿正与你同年,刚好适合做你的正夫人。”癸下颚微扬,黑眸深幽,唇边张扬着不容反驳的笑。
“大王……”这下连喜都哑然了,怎么没说两句,就突然莫名其妙的下了婚旨?
紫葵心知这是帝癸在报复他方才与小姑姑过于亲近。
对于如此霸道专横,他心中起伏,可再是不忿,为了大局,也要将情绪掩藏得完好,滴水不漏。
他面不改色,躬身拜道:“多谢大王赐婚。”
喜却急了,心疼起紫葵来。“大王,他二人都还没见过,怎知对方合不合意?赐婚一事是否要再等等?”
癸傲然的瞄了喜一眼,又瞥回向紫葵。“紫葵,我的安排你可合意?”
紫葵毫无犹豫,恭恭顺顺。“大王赐的,自是最好的。”
癸扬眉勾唇,长臂一挥搂住了喜的腰身。“妺喜,你看,紫葵都如此说了,你还瞎操什么心?”
“我……”喜还想再说,却被癸“一本正经”的挡回:
“好了,你二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就抓紧时间说,紫葵在这留太久了多有不便,再被那多事的豢龙逢抓到什么话头可就不好了。”
这番话再加上那搂腰的动作,明显就是有“赶人”的意思。
喜面上一片尴尬。“我……我还没问兄长与嫂嫂们呢!”
紫葵倒真是长大了,相当懂得进退,不仅毫无愠色,还出言安慰:“小姑姑放心,大家都很好,就是父亲近来身子略有不适,不过巫医说只是寻常风寒,很快就能好了。”
他敛唇一笑,又从着癸的意道:“其实,紫葵今日能与小姑姑见上一面就已经满足了,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唯独……之前送小姑姑的香囊已经旧了,我便又让母亲重新做了一个,小姑姑可将那个旧的换下了。”
他自腰间取出伊今日送来的香囊,亲手递放在喜的手中。
喜闻了闻,惊喜道:“好甜的香气,这比从前那个还好闻,谢谢你紫葵,我定会每日带着的。”
“小姑姑中意便好,如此,紫葵就告辞了。”
“嗯,替我向兄长和嫂嫂们带好。”喜有些惋惜,这匆匆一见,因为癸从旁添乱,她都没跟紫葵聊上几句。
“小姑姑保重,大王,臣退下了。”紫葵微笑着退出殿外,可刚一走过转角,便笑容尽收,凛然咬牙,冰冷的眸子尽显寒光。
——帝癸,你欺人太甚!我有施紫葵绝不会让你嚣张到最后!
殿中,喜不舍的望着紫葵离去,却听癸在她身侧冷言一语:“真是后悔,那年他瞪我时我就该一早将他杀了。”
喜心尖猛的一颤,惊道:“大王这是什么话?紫葵方才哪里得罪大王了?”
早前癸分明对紫葵态度还不错,也是他提议让紫葵前来一见的,眼下又忽然杀气腾腾,还硬是逼紫葵接下个婚旨、提前将人赶走,寻常人哪有这么阴晴不定的?
不过癸也是理直气壮。“那小子与你搂搂抱抱,还不叫得罪我吗?”他懊恼死了,早知紫葵会跟喜亲密至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安排他二人见面的。
“可他是我的侄儿啊!”喜急道。亲人之间拥抱一下有何不可?
癸却是一声嗤哼:“侄儿?我只看到一对相貌姣好的男女久别重逢,难分难舍。”
“大王怎能如此不讲理?”喜见他说得这般难听,便也动了气,扬起脸来怒嗔。
癸这思维方式着实是令她难以接受。
而喜这样顶嘴,癸亦气怒到了一定程度,一把抢过那只新的香囊甩在地上,一声厉吼响彻殿中:
“我就是不想让别的男人碰你,谁都不行!”
……
“这羹汤怎么没动?”庖房内,伊问向艾庚。
每日黄昏之后,他都会特制一道美味的羹汤给喜滋养脾胃。喜从来都喜爱他制出的味道,每次都喝得一点不剩,可今日却纹丝未碰。
“你也不必介怀,并非元妃对羹汤有何不满,而是元妃与大王滞了气,大王留下元妃一人便去他处了。你也知道的,元妃受宠惯了,眼下怎还能有胃口?”
艾庚实话实说,也是有心安抚伊,竟不料正戳中了伊的软处,只不过伊极善收敛神色,并没让艾庚看出自己有异罢了。
“原来如此。”他笑了笑,“既然今日之事都已忙完了,那我便回去休息了。”
艾庚淡笑颔首。“啊,走好。”
伊急着离开,却是下意识的走到了喜的住处。
他举眸望向最顶的高台,脑中勾画出的是喜的模样,怀揣着的也是对喜满满的担忧——
她与帝癸吵嘴了……帝癸可有欺负她?她是否哭了?羹汤连一口都没喝,她心情定然很糟……那现在呢?她又如何了?可有好些?……
“公主,天晚了,还是别出去了,一会大王回来了,见您不在定会担心的。”辛奴的声音自殿门处响起。
伊心弦一颤,凝眸朝那边望去,果然见到了一袭艳红深衣的喜。
不过天色已晚,他又离